“我看一看。”阿槐伸手,何雲生將書遞給她。
隻見冊封上寫著西渠事故花名冊,上麵密密麻麻的姓名籍貫中確實書著一行:何無量,乾州城西人氏,年四十五。家中四子,妻早亡。
阿槐連忙拿起自己剛剛最後放下的那本工程記錄,翻到最後幾頁,念出本上記的字:“昭通十四年,也就是兩年前。在距乾州城中二百的西渠修繕處,工程過半,突遇半月暴雨,十長渠全部垮塌,所有工人活埋長渠無一生還。”
“你爹為什會在這個名單?這太奇怪了,按照時間推算,事故發生的時候,你爹已經去世了兩年,為何又出現在這個名冊當中呢。”
人死之後屍體失蹤本就蹊蹺至極,現在倒好,難不成又冒出死而複生了嗎,雖現在五州幾乎人人修習術法,但是並不是人人都有顧家的通之術,退一萬步,就算是顧家的通之術,世間也自有其法則,死而複生是萬萬不可能的啊。
何雲生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工程垮塌,死傷過百,在乾州算多少級的事故?”阿槐翻著名冊問肖晚實。
“極其重大。”肖晚實答:“除了災,我從沒聽過乾州城出過這大的事故。”
“兩年前,也就是你們也已經有十七八歲,難道一點這個消息都沒聽到過嗎?”
肖晚實搖頭,伸出一隻手比劃了比劃:“我十九歲。”
平日看肖晚實吊兒郎當,阿槐沒想到他比自己還年長一歲,何雲生滿麵愁容:“沒有,沒聽過。”
“那就奇怪了,這大的事故,距城中不過二百,怎可能不驚動城中的。”阿槐實在想不明白。
“與其在這猜,我們不如去問問都監大人。”何雲生道。
“恐怕問了也是白問。”肖晚實搖頭:“已經存檔的舊事,在當時都沒有過問,何況現在數年已過。也是能壓則壓了。”
“那現在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了。”阿槐目視前方。
“對。”肖晚實表示認同。
何雲生聽的有些肋骨疼,悄悄問肖晚實:“阿槐姑娘有什嗎?”
肖晚實一臉篤定:“了啊,她要去看看這花名冊上家住城中其他幾家人的情況。”
有嗎?什時候?何雲生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花名冊上除何家之外,其他幾家人皆是居住在城東,阿槐三人不敢耽擱片刻,一邊摸索一邊問路,終於在日落前找到一家,花名冊上寫著:千陽,乾州城東人氏,年二十二,家中祖母妹,父母早亡。
讓阿槐意外的是,這個千陽家並沒有想象當中貧寒,雖比不上肖家高門大戶,但也絕對不像是要去西渠這樣的工程中賣苦力的人家。
到了門前,肖晚實敲敲門:“請問,有人嗎?”敲了好幾遍。
過了半晌,才終於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傳來,開門。
門從麵被慢慢拽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走了出來,顫顫巍巍地問道:“幾位,找誰啊?”
阿槐三人急忙行禮,肖晚實道:“打攪了婆婆,我們來是想向您打聽個事。”
白發婆婆支上門,問道:“什事啊,我老骨頭一把,這街上的新鮮事我可不知道。”
肖晚實拱手:“晚輩想向婆婆打聽打聽一見幾年前的事,請問,千陽之前是住這嗎?”
白發婆婆支門的手明顯頓了一下,嘴喃喃道:“千陽你們找那個短命鬼做什?”
“短命鬼?”肖晚實問道:“千陽兄出什事了嗎?”
白發婆婆回了身:“你們來晚了,四年前這個短命鬼就去伺候閻王了,我含辛茹苦的把他和千星那個死丫頭拉扯長大,這個死孩子早早就丟下我去當鬼了,”
肖晚實擺出一副非常驚訝的樣子:“怎會這樣呢。”
“一個五尺高的毛頭子,被一隻老鼠嚇死了,老婆婆我出去都不會有人信啊。”
聽到白發婆婆這樣,何雲生莫名的開始渾身發冷,直到肖晚實問完所有的話才回了神。
“也是四年前就去世,但兩年前出現在了這本花名冊上。”肖晚實看著阿槐。
“一兩個隻能算作特例,還要再問一問其它幾個。”
這一問就到了戌時,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是四年前因驚嚇或者鬥毆,暴病死亡,但兩年後出現在了這張花名冊上。
等問完回到肖府時,已經亥時了,肖晚實和阿槐、何雲生點著幾盞燈,在房話。夜深靜謐,燈火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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