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射擊訓練室,一排整齊的靶子,冷血無情的注視著他。
慕容桀拿起射擊台上的一隻手槍,冰冷的金屬質感緊貼著他掌心的皮膚。
他端起槍,瞄準前麵的靶子。
那些人形的靶子上一圈一圈的同心圈仿佛是漩渦一樣,漸漸旋轉了他的視線,他看到了死去的慕容宇,他在槍林彈雨中奔跑,而他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有人舉起了槍,而慕容宇似乎沒有發覺。
慕容桀大叫一聲,“爸,心槍。”
砰!
槍響了,慕容宇身中三彈。
他在他麵前緩緩的倒下,鮮血迷蒙了他的視線,他向他伸出手。
“爸,爸。”慕容桀手的槍掉了下來,他向前一步,膝蓋撞上了射擊台的棱角,突然的疼痛讓他麵前的幻像消失,那隻有一排排冰冷的槍靶,根本沒有什槍戰。
慕容桀用手背拭了一下眼睛,竟然濡濕一片。
他突然吃吃的笑起來,慕容宇在iu躺了三個月,他沒有哭,慕容宇下葬,他也沒有哭,他以為自己沒有眼淚,可是現在,在這個沒有人看見的陌生空間,他竟然哭得一塌糊塗。
口袋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按下接聽鍵。
“慕容桀,你還好嗎?我爸有沒有為難你?”電話那端傳來蕊歌滿滿的擔心。
慕容桀抹了一把眼睛,倚著射擊台緩緩坐下來,他搖搖頭,“沒有。”
“真的嗎?”
“真的沒有,他跟我稱兄道弟,晚上還請我吃大餐了。”慕容桀抬頭望著玻璃窗外的夜空,露在外麵的手臂上有幾道明顯的劃痕,“陸蕊歌,我想你。”
“我也想你。”蕊歌蜷著膝蓋坐在飄窗上,抬頭看著外麵黝黑的夜色,鼻子酸酸的。
她早就給陸笙打過電話了,雖然陸笙什也沒,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歡慕容桀,準確的,除了他的兒子非宸,他不喜歡任何跟她年紀相仿的異性靠近她,他會想盡辦法讓慕容桀知難而退。
但她沒有拆穿慕容桀,她相信她的大男孩,他一定會有辦法應付這一切,而她能做的就是給他加油打氣。
“慕容桀,你的聲音怎聽起來怪怪的?”
慕容桀揉了揉鼻子,“哪有。”
他看著地上掉落的手槍,“你放心,我一定會搞定你老爸,我要讓他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男人會保護你一輩子。”
“嗯。”蕊歌用力點著頭,“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慕容桀慢慢放下電話,拿起一旁的手槍。
最後一次摸槍還是時候,也是一次偶然,那時候慕容宇的生意正要洗白,可手下的許多兄弟還都配有槍支,他年少好奇,便偷了一把來玩,後來被慕容宇發現,自然是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再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真槍。
慕容桀重新站起來,拿起槍瞄準,那些黑色的人形靶子依然木然的屹立著,他甩了甩頭,甩走剛才看到的慘烈場麵,用心專注在靶心上。
砰砰砰!
慕容桀連開三槍。
他看著空空的靶子有些懊惱。
“該死,一槍沒中。”
慕容桀打光了槍所有的子彈,沒有任何的起色,他換了個新彈夾。
訓練室外,隻能聽見麵不斷傳來的槍響,一聲接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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