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抱著麻將回來的時候，先問穆辰玩不玩。可穆辰這年紀還沒學會打麻將，張海打算教他，但穆辰依然守著小時候模糊記憶中母親曾對自己不要賭博，不要打麻將的告誡，所以搖了搖頭。

    於是張海就沒再勉強，跟王大鵬他們玩兒起來。

    麻將這種流傳幾百年的東西，到現在還有人玩，是因為它真的很好玩。

    張海他們寢室的人，常常在寢室湊成兩桌，一玩就是一個通宵。現在這種無聊時刻，忽然見到麻將這種好久沒碰的東西，立刻聚成一堆玩兒起來。

    而之前來到這的玩家們，拿到紙牌後，也聚成一堆打起牌來。那一副紙牌當然不夠那多人鬥地主，所以這幫人就直接開賭，玩兒紮金花。雖然每局輸贏不過幾文仙玉，且現在玩家手的仙玉也已都攢了不少，但時間久後，仍有人輸紅了眼，開始拿裝備抵押，一群人急赤白臉，吵吵嚷嚷。張海宿舍幾個沒麻將打的兄弟被聲音吸引，頓時也手發癢，去那湊熱鬧賭錢去了。

    穆辰既看不懂麻將，也不願意跟他們去賭錢，正無聊時，林可兒跟他說“咱們來下五子棋吧。”

    穆辰說“好。”

    於是兩人拿石子在地上畫出一格一格的棋盤，然後每人握著個小石子，在棋盤上一個人畫圈圈，一個人畫叉叉，也消磨不少時間。

    天黑時有玩家挑著飯菜來賣，吃過飯後，還得守衛二十個小時的玩家們點起火把，插在懸崖石壁上人工鑿成，專門用來插火把的石洞，依舊借著火光玩著棋牌。

    穆辰跟林可兒下了幾個小時的五子棋後，兩人終於都覺得無聊，於是坐在峽穀麵吹風。

    這時候穆辰感到一種身處人群中的寂寞，突然無與倫比地想趕快回到風波城，去見自己的朋友們。

    因為靈界比地球流速快五倍的時光，讓他在風波城待的時間比地球上更多三四倍，所以忽然間想起他們時，竟有種奇怪的疏離，產生與他們仿佛許久未見的錯覺。雖然每天白天上學的時候，他都會趁下課時跟萬勇、楚傲天聚在一起聊遊戲的事情的。但宛若雲是真的有許久未見了

    從前穆辰往萬勇他們班跑的時候，每天總能在教室見她幾眼。可現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見到幾次，讓穆辰第一次生出人類受數十年生命所限，幾百萬年進化而成的心智，原來無法適應漫長時光煎熬的領悟。

    這樣想時他又想起近幾年聽到的，關於人類正在攻克讓人類永生的醫學難題。

    起初穆辰在讀到這些文章後，還在迫不及待的騏驥永生，但看到現在生命才不過被延長五倍，就已經讓自己有些無法承受，那未來的人類，又該怎樣麵對永生的痛苦呢

    “或許隻有神，才能配享永吧。而人類不行。”穆辰在心得出這樣的結論，卻又為這結論而感到悲哀。

    正在他為了思索這個問題而低垂著頭，林可兒在火光中盯著他凝思的臉龐，觀瞧許久後，笑著一推他說“你想什哪”的時候，忽然隱隱雷聲自峽穀遠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