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 崩壞邊緣：血與沙3（中）

      “真的不用的，不用的。”

      塔馬伊不斷的在說著感謝，但12科的科員們已經湧過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恭賀著塔馬伊升任5科秘書，因為這事情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甚至是值得高興的。

      因為這是史無前例的，在行事科成立的這6年多的時間，從未有任何一個非神之學院的科員升任到行事科的高層去，但塔馬伊突然間升任秘書的事，讓大部分科員們都看到了曙光，特別是那些二三級的科員們。

      慶賀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幾個附近的12科區域科官提議，今晚就在農業科食堂舉辦一場宴會，用來恭喜塔馬伊升任5科的秘書。

      微風輕柔的吹拂過來，打在塔馬伊的臉頰上，他現在還在農場勞作懲戒期，即使升任了塔馬伊依然需要完成接下去的懲戒時間才行，直到現在塔馬伊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提拔成為了5科的秘書。

      “怎會.”

      塔馬伊此時才坐在中界塔的二樓一個辦公室，看到了現如今發生在城市的大事，變異人大規模暴走事件以及5科原秘書吉爾死亡的報道。

      “吉爾大人！”

      塔馬伊震驚的看著新聞，而此時一篇醒目的報道讓塔馬伊感覺到異常的難受，那是過去塔馬伊的一些資料，已經被行事科放了出來，不少人都在抨擊阿爾法竟然會做出如此魯莽的決定，把一個毫無建樹，沒有能力者直接提升到了秘書的位置。

      除了震驚外，塔馬伊還感覺到了悲傷，因為在過去的工作中，塔馬伊也接觸過吉爾不少次，覺得他是一位溫和的上司，也非常有能力，而且實力也很強，塔馬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

      混亂的思緒讓塔馬伊感覺到異常疲憊，他不太適合去想一些多餘的事，也更加不太喜歡去想這些複雜的事，塔馬伊才短短的擔任了一段時間的區域科官，已經筋疲力竭了。

      此時塔馬伊想到的最多的便是巴萊卡，果然一些新聞媒體已經把巴萊卡的事情曝光了出來，塔馬伊火大的站起身來，攥緊了拳頭，但很快塔馬伊緊握的拳頭卻又鬆開了，無力感遍布了塔馬伊的全身。

      塔馬伊知道會發生什，但卻無力阻止，因為總是會有別有用心之人，喜歡在暗地搞事情，特別是之前塔馬伊得罪過不少的權貴。

      “你們在幹什？”

      外麵響起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塔馬伊站起身看向了窗外，是一名12科的理事官，此時下麵聚集的小隊長區域科官以及普通科員們都散開了，塔馬伊急忙轉身，剛踏出了房間，就看到下麵的理事官上來了，他背著雙手，眼神銳利的盯著塔馬伊。

      “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嗎！”

      塔馬伊急忙鞠了一躬。

      “抱歉了，趙大人。”

      這名理事官看著匆匆下樓的理事官，背著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緊緊的捏著，阿爾法突然間提拔了這樣一個人到如此重要的位置，這一點在整個行事科的高層都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塔馬伊快速的回到了下麵，不少科員依然高興，笑容滿麵充滿敬意的看著塔馬伊。

      塔馬伊回到了棚屋內，開始勞作了起來，此時身後又傳來了一陣騷動，之前的理事官剛下來，另一個行事科的高層也過來了，13科的科長吉恩。

      塔馬伊有些意外，因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吉恩了。

      “趙挺，你去忙吧。”

      吉恩說著，趙挺馬上鞠了一躬，眼中有些不甘的看著吉恩。

      “會長究竟是怎想的？”

      吉恩微笑著搖了搖頭，趙挺隻能夠無奈的轉身走了起來，吉恩直接走入了棚屋。

      “吉恩大人！”

      塔馬伊馬上站直身子鞠了一躬。

      “我隻是來找你談談的，放輕鬆點。”

      吉恩說著，拿出了煙，遞給了塔馬伊一根，塔馬伊雖然接了過來，但依然弓著身子。

      “抬起頭來。”

      塔馬伊尷尬的站直身子，吉恩拍了拍他的臂膀。

      “吉恩大人，能不能讓阿爾法大人收回成命？”

      吉恩有些意外，看著塔馬伊一副尷尬至極的樣子，大概知道塔馬伊在想什。

      “說說你的想法。”

      塔馬伊稍微輕鬆了一些，和吉恩接觸過很多次，塔馬伊很清楚吉恩是一位非常溫和好像微風一般的男人，塔馬伊也願意好好和吉恩談談。

      “是這樣的吉恩大人，我恐怕沒有能力勝任秘書的職位，我現在隻想要和我的女朋友回到底層去，然後結婚。”

      吉恩點點頭，點燃了一根煙，輕鬆的坐在了塔馬伊的身邊。

      “不是每一個人一開始就適合的！”

      塔馬伊搖了搖頭。

      “我最近很累吉恩大人，甚至連自己的生活都處理不好，現在更別說5科秘書要處理的事物了。”

      “再努力一下看看怎樣？”

      塔馬伊低著頭，沉悶的吐出了一口煙氣。

      “我真的不適合！”

      塔馬伊非常清楚，作為行事科的秘書，究竟意味著什，而且是5科的秘書。

      “那你有想過，阿爾法為什要提拔你嗎！”

      塔馬伊嗯了一聲，具體的原因塔馬伊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阿爾法想要打破某些東西，複雜的思緒躍然於塔馬伊的臉上，他還在思索著，不管怎樣，塔馬伊是不打算接下秘書的位置的。

      “吉恩大人！”

      塔馬伊站起身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希望你可以告訴阿爾法大人，我真的不適合！”

      吉恩點點頭。

      “還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下塔馬伊。”

      吉恩看著這個年輕人，知道他心在想什，也知道阿爾法想要做什，打破已經固化的體製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借助體製外的力量。

      想要做到非常的困難，現在整個城市的體製早已固化，速度之快是吉恩難以想象的，吉恩已經無能為力了。

      吉恩回到城市的這段時間都在考慮一個問題，該怎樣解決目前行事科的內部矛盾，然而接二連三的嚴重事態發生，導致所有人的情況都變得異常緊張。

      現在的問題不是靠著過去一些簡單粗暴的手段就可以解決的，加上今天發生的兩件大事，吉恩開始在反思精英教育製度下的產物，究竟是什。

      這也是吉恩過去常常和艾麗爭論的地方，從城市建立之初，吉恩和其他六人就決定為城市培養一批精英出來，用來管理城市。

      但現在看來，這樣的精英製度不說成功，也不算失敗，城市的科技水平確實呈爆發式的增長至今，但普通人的生活質量卻開始大不如前。

      這本身就是非常難以定論的問題，城市科技如果想要發展，精英式的教育是必須的，隻有讓這些認知層麵，知識層麵以及工作層麵都位列頂端的精英們，聯合起來，才能夠讓城市高速的發展。

      吉恩隻手撩著製服，漫步在田地間的道路上，他進來來這的目的還有一個，想要去看看葉春望說過的那對母子。

      在過去所有的學生中，唯有葉春望並非精英教育下的產物，過去吉恩和其他幾個家夥都想要教授葉春望更多的東西，但最終葉春望選擇性的拒絕了，他隻學習生物種植方麵的東西，農業基地也是在他的帶領下，發展到現在的規模的。

      過去的學生和現在的學生們對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霍克和葉春望都是璀璨城建立之前神們的第一代學生，之後在璀璨城建成後，神們的第二代學生作為城市的基石，讓這座璀璨奪目的城市在漆黑的夜空下初具規模，並且很好的讓城市發展了起來，最後城市交到了現在的神們的第三代學生手，他們是比所有世代的學生們都要優秀的精英。

      最近吉恩也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事，和精英教育理念不同的惠特所開辦的聖德女子學院，現如今已經名聲大噪，而惠特采用的教育方式，並非是精英教育，而是長材教育，更多的是生活方麵的引導。

      結果從聖德畢業的女學生們，都是很優秀的，能力雖然都有高低，但在畢業出來後，在自己所在的領域，都發揮了長材。

      對於學生的教導，吉恩曆來都是相當嚴厲的，吉恩曾經無數次的自問，自己真的算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嗎！隻是到現在吉恩還是無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吉恩看著遠處的實驗圓頂屋，麵有大量的12科科員們正在忙碌著，吉恩緩步的走了過去，和一些出來的科員點頭示意後，吉恩踏入了實驗種植園，一股股泥土和作物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非常的清新。

      很快吉恩就看到了一對母子，正在一盆作物麵前進行著數據記錄，巴耶克和拉母子倆現在就住在12科的一個獨立公寓，巴耶克作為行事科的特招科員，雖然沒有通過行事科的正式考試，但因為優異的作物栽培技術被正式錄用，兒子拉則在每天跟著巴耶克在種植作物。

      吉恩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並沒有打斷母子倆，兩人都非常小心翼翼的在對待著作物，很小心的進行作物切片研究，土壤顆粒的解析，以及作物環境膜的濕度，溫度的調整。

      這些繁瑣而沉重的工作，母子倆做得非常細致，吉恩隨意看了一眼其他12科的科研人員們，動作雖然很快，但纖細程度以及精確度無法和母子倆相提並論。

      吉恩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為母子倆臉上的笑容而輕鬆了一些，吉爾的事吉恩暫時沒有去考慮，因為不知道該怎考慮，今晚12點是吉爾的葬禮，所有神之學院的學生們都會去，地點就在弗萊精神病院後麵的大墓地。

      此時母子倆完成了手頭的工作，才注意到了一旁的吉恩，巴耶克馬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攬著兒子走了過來。

      “吉恩.大人，見諒了，我剛剛和孩子在”

      “抱歉了，打斷你們的工作了，你們繼續忙吧。”

      巴耶克按著兒子的頭，小拉也認真的模仿著母親鞠躬的動作，他好奇的打量著吉恩。

      “對了，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巴耶克女士。”

      巴耶克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她依然低著頭。

      “明明這些工作很快就可以做完，你們沒必要那小心的。”

      巴耶克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吉恩。

      “要是.要是做不好.會被開除的。”

      巴耶克說著再度鞠了一躬，拉著兒子拉去到了下一盆作物的麵前，開始工作了起來，吉恩也意識到破壞了母子倆良好的氛圍，他無奈的轉過身走了起來，吉恩大概明白葉春望要自己過來看什了。

      “直接說明就好了，小葉。”

      吉恩微笑著走出了種植屋，看向了遠處的城市，這的正對麵就是29區，吉恩隻是短短的半年沒有回來，29區已經再度似乎複燃了。

      “真正的優秀嗎！”

      吉恩再次回望了一眼身後的母子倆，他們的資料吉恩都看過，並沒有因為貧窮而自甘墮落，走向犯罪，雖然艱難但依然頑強的活著，雖然看起來很卑微的活著，但這份頑強和韌性讓吉恩感覺到了強大。

      吉恩並沒有走遠，而是繼續看著這對母子工作的狀態，和過去的葉春望很相似，此時吉恩想到了一個人，頑強而堅韌的妮雅。

      “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嗎小葉！”

      吉恩微笑著轉過身走了起來，這樣的人吉恩認識無數，而吉恩經常走訪的很多朋友都是這樣的，頑強而堅韌不拔，並沒有因為生活的種種不如意而被壓垮。

      吉恩加快了步伐，看著眼前的城市，此時吉恩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葉春望之前和自己說過的，培養下一代。

      “或許這是新的樂子吧！小葉。”

      午後3點0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