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最後一根稻草1（上）

      2225年12月31日

      “大家好，我是CBV動視第6組的記者小彤，今天是今年最後的一天，我先給大家拜個年！”

      一條人潮湧動的街道上，一名穿著樸素白色短裙工作套的記者微笑著，在鏡頭麵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又說了大量祝福的話語，而此時鏡頭的後麵，突然間跑過來了一個男人。

      “反對剝削，反對”

      鏡頭晃動了了幾下後，馬上電視節目就停了下來，幾個工作人員馬上這名湊到鏡頭前麵來的男人按在了地上，男人還在掙紮著。

      “你們這些萬惡的走狗們，走狗們！”

      男人依然在叫囂著，最近一個多月來，城內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大部分公司企業聯合起來起訴安格斯家族，希望安格斯家族還清這些企業的欠款，大部分企業都是建設類，或者材料商，以及一些施工用具生產商。

      案件雖然已經申報了上去，律法廳也接手了，但案件因為牽連太廣，以及情況重大，需要進行調查後才能夠給出結論，所以案件被押後處理了，商人們都知道這是國會的策略。

      但實際上一些商人們已經開始削減一些工人的工資，都在闡述一個觀點，因為安格斯家族欠了自己的錢，暫時沒有結算，現在經營困難，所以隻能降低工人們的工資，不滿的工人們開始把情緒發泄到了安格斯家的頭上。

      維奧利特已經站出來了，表示欠著商人們的那些施工建設錢，材料錢以及其他部分的錢會一分不少的付清，並且已經告訴了大部分人，現在安格斯家族整體處於負債狀態，根本拿不出錢來，然而大部分人還是不相信。

      街頭上總是會出現工人們趁著休息時間聚集起來的遊行示威，而變異人那邊也因為目前安格斯家又停工了一個多月開始不滿了起來。

      不滿的聲音不單單是工人群體，還有更多的上班族不滿那些食用AI網絡工作者，已經造成了不公平的競爭，而國會給與開通AI網絡者的名額非常緩慢，到現在為止隻有270萬用戶，已經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不少無法開通AI網絡還在等待排隊的人越來越不滿了。

      在臨近年底的幾天前，監獄又被爆出了虐待囚犯，從囚犯身上斂財的醜惡事件，國會已經承諾一定會調查，不少人都在質問11科這件事，但11科從未正麵回應過，都在說是子虛烏有的事。

      今天已經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城市又開始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中，底層的很多聲音已經開始起來了，都在以果園計劃失敗為由，希望國會劃分一部分種植農田給底層的人，很多底層的人都快要生活不下去了，一些區域內的某些地區，已經淪為了貧民區，水電的供給都成問題，大部分家庭月收入連300都不到。

      城市內的消費也開始急速的縮水了，和過去的上半年想必，以中層為例，消費已經縮減了55%，大部分人也注意到這和AI網絡的爆發式增長有關係。

      “先生，請問你明天打算怎度過？”

      小彤在街頭采訪再開後，跑到了一個聳拉著腦袋，身邊跟著一個氣鼓鼓的AI虛體女性的年輕人麵前。

      “還能怎過，都快要吃不起飯了，真不知道國會在幹什。”

      年輕人說著身邊的女性虛體AI比了一個剪刀手，笑嘻嘻的勸解了起來。

      “主人不要灰心，隻要你努力一點的話，下個月一定可以改善的，小夢已經為你製定了一套下個月的消費計劃，這個月先還一點錢，我來幫你精確規劃就行。”

      年輕人沒有理睬記者，苦澀的笑著，但馬上又點了點頭。

      “你得好好幫我規劃。”

      小彤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又急忙開始采訪了其他人，很多街道上的人都表示今年會在家過年，哪都不會去了。

      今年對於很多人都是難以忍受的一年，很多人已經在擔憂中度過了一整年，城內的消費銳減，很多提供需求的公司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失業了，特別是那些沒有使用AI網絡工作的人，現在一部分企業錄用人的標準開始有了變化，如果不是AI網絡的用戶，很難找到工作。

      城市的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令人不安的空氣，街道上的一些巷子，經常可以看得到有人扔垃圾，很多地方已經堆積起了城市垃圾。

      小彤在工作結束後，捂著鼻頭，微風中夾帶著一股難聞的垃圾味，雖然中層的垃圾處理口已經覆蓋了幾乎所有地方，但需要繳納每個月的垃圾處理費，按照所扔到處理口的垃圾的量來計算，一公斤垃圾3毛錢。

      一個月一個家庭大概會產生40公斤左右的垃圾，隻需要十多塊而已，但有的人已經不願意支付了，原本隻是在底層暢銷的流質食物，現在成為了中層食物市場的暢銷品，三聯公司把握住了機會，推出了大量新口味的吸引中層消費的流質食物。

      1塊錢一罐，對於食量大的人可以吃飽，食量小的人可以吃兩頓的流質食物，成為了中層地區的暢銷品，一些過去一餐隻需要三五塊的餐館已經開始關門了。

      總是會有人把垃圾裝在袋子偷偷的扔到街道上，最後這些垃圾隻能夠由5科的人來負責處理，這筆錢也隻能用當地的一部分稅收來支付，很多正常倒垃圾的人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伴隨著消費和失業潮的來臨，很多高等級教育的學校已經告急了，一些學校甚至因為招收不到學生而宣告停辦。

      然而這一切唯一不變的地方隻有上層，上層的經濟依然穩固，一餐花費上百塊的餐館每天依然生意火爆，那些光鮮亮麗的服裝店鋪，依然每天銷量很好，很多新款甚至一上架就銷量爆款。

      每晚最火熱的地方依然是青龍街，這條紙醉金迷的街道從城市建立之初到現在一直沒有蕭條過，越來越多擁有漂亮臉蛋的新鮮麵孔出現在了青龍街上。

      “動作快點姑娘們！”

      艾達坐在一輛敞篷跑車上，招呼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們坐上了車子，這會剛剛早上10點。

      “我帶你們去好好吃一頓，今晚我們店可是有很多有錢人來捧場，你們可得好好服務好了，記好了待會回來就給我乖乖的好好休息，今晚可是跨年，你們要養好精力才行，我保證你們今晚一晚上每個人收到的小費不會低於1萬塊的。”

      嘰嘰喳喳的興奮聲響起，小姑娘們坐上了艾達的車子，此時艾達看到了不遠處街道上，正在和幾個門童們談笑著的哈森，艾達歎了口氣，輕蔑的一笑，駕駛著車子離開了，此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跑了出來，跪在了車子的麵前。

      “不要炒我求求你了艾達女王！”

      女人看起來麵黃肌瘦，精神上顯得十分痛苦，艾達隻手托腮的看著女人。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最近你的營業額基本上為零，合同上白紙黑字的簽下來的，滾吧！這不需要你了。”

      艾達說著，身後的幾個小姑娘們笑嘻嘻的衝著街邊上的女人做了鬼臉，她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此時哈森跑了過來。

      “艾達小姐，要不再寬限.”

      車子啟動了，艾達哈哈大笑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哈森看著這個還蹲在街邊哭泣的女孩，這是經常會在青龍街上看到的光景，這些女孩們在這付出了青春和精力，雖然很多掙到了錢，但實際上大部分錢都到了這些店鋪的老板手。

      “我剛剛買了房，最近家的老人病了，哈森你幫我想想辦法，你和艾達女王很熟不是嗎！”

      哈森嗯了一聲，隻能先答應了下來，女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哈森扶起了女孩，她剛打算走進店鋪，一堆東西就被幾個保鏢粗暴的扔了出來。

      “滾吧！”

      哈森有些尷尬的看著女人，女人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此時幾個門童過來勸解哈森，不要管了這種事，他管不了的。

      哈森看著這個女人拿著東西，茫然的消失在了街道對麵的巷子。

      在這條街道上做了那多年的門童，哈森非常清楚這的規矩，年老色衰者會很快被踢走，以及被大部分客人排斥的女人也是，她們現在很多都去了29區，哈森也回去看過，那地方現在管製很嚴格，去了的女人都會被行事科的人推薦到農場去勞作，一個月600塊工資。

      大部分女人都接受不了，在29區做起了小本生意來，但不少人偷偷摸摸的做回了老本行，因為29區離著東部農業基地很近，客源還是很充足了，在農場勞作了一天的男人們，很多都想要喝一杯，然後找個地方睡覺，而隻要這時候有個女人挑撥下，大部分男人都會乖乖的拿出錢來，即使這些錢是他們的血汗錢。

      “好久沒見到吉恩先生了！”

      哈森苦澀的笑著，他現在已經在這買了房，混得還算不錯，空閑的時候哈森還會接一些工藝品上的活，幫一些富人家修鍾表。

      一陣後艾達開著車子回來了，她神色惶恐的四下看了看，隨後突然間拉過哈森來。

      “待會要是行事科的人來的話，你記好了，可千萬不要說我讓那女人滾的話，聽清楚了嗎？”

      就在哈森疑惑的時候，一輛5科的管理車朝著這邊駛來，一下來幾名女性科員直接過來，馬上按住了艾達，把她銬了起來。

      “幾位大人，我犯了什法？”

      “剛剛有一名你們店鋪的員工自殺了，我們需要調查。”

      哈森看著越來越多的管理車過來了，所有人都如臨大敵一般，大家都懼怕著被革職查辦，因為5科的科長阿爾法已經嚴令過整頓這的治安，過去當地區域科官和科員們和一些店鋪勾結，甚至出現了一些逼死特使服務女的案件，阿爾法已經重申過，隻要這個地方出現一件死亡案件，全員都要受罰。

      正式因為有這樣嚴格到極點的命令，5科的人才多注意了起來，一些店鋪的老板更是害怕，一旦出現問題，自己店鋪不是關門那簡單。

      很快連當地的區域科官都過來了，他一臉凝重的看著艾達。

      “漢米爾大人，我”

      “你搞什艾達？我說了不要給我惹事，把店鋪所有人帶回去調查。”

      此時哈森注意到了艾達身上的酒味，哈森就覺得奇怪，現在在如此嚴格的命令下，不少店鋪的老板對一些女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也不敢惡語相向，而且就算要趕人，也是等到合同到期了直接解雇，隨後給一筆錢。

      很快哈森也被帶走了，在5科的人查看了監控後。

      此時哈森看到這名區域科官表情凝重的在接電話，汗液在額頭兩側冒出，他麵色煞白，而其他科員看起來臉色也不大好。

      “看什，還愣著幹什，不把事情搞清楚，我們全都要滾到底層去。”

      在接了電話後，這名區域科官吼了起來。

      此時哈森發現艾達在被帶上車的時候還在看著自己，過去這些特殊服務女的命根本不值錢，有的是在工作途中死掉的，因為客人過激的一些玩法導致這些女人的死亡，在去年整頓後，阿爾法當場直接裁掉了300多人，當地區域科官直接被判入獄30年。

      誰都知道青龍街上油水比較多，去年的審查導致三分之二的店鋪關門，很多人遭受到了牽連。

      此時街道上多出了100多名5科的人，直接進入了店鋪，開始向四周圍的店鋪的人進行詢問。

      “一切都變了！”

      哈森微笑著，雖然他很想要幫剛剛那女人，但卻什都沒有做到，哈森表情凝重了起來，他明明意識到了什，但卻沒有過去阻止，而保鏢們恐怕也是艾達一早就吩咐過的，但在看到老板用那粗暴的方式讓那女人滾，自然而然就采用了同樣的方式。

      很快哈森就被帶到了治安管理所內，在看到被帶進去的艾達後，哈森還在猶豫著，他想要幫助艾達，但很快哈森就打定主意了，因為他記得吉恩說過的每一句話。

      清晨11點

      “你這個挨千刀的，虧我對你那好，你竟然反咬我一口，你不得好死。”

      一間審訊室，傳來了艾達的嘶吼聲，她憤怒的衝了出來，被兩名女性科員押著，她憤怒的瞪著過道上的哈森，因為哈森的證詞，艾達可能要背上間接殺人的罪名。

      看著還在嘶吼的艾達，哈森低下了頭來，旁邊的一名科員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森先生，如果你在律法廳上改變證詞的話，是會犯虛假證詞罪的，最低是2年起步。”

      哈森點點頭。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我們已經找唇語專家過來了，很快就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中午12點

      阿爾法剛回家，便看到妮雅正在收拾東西。

      “你這是要去哪？”

      “姐，明晚我就不在家吃飯了，我要到底層去。”

      阿爾法有些疑惑的看著妮雅，她笑嘻嘻的背著包跑了起來。

      “我已經吃過飯了，姐你快點回去吃吧。”

      阿爾法回到了家，來到廚房，才從米迦的口中知道，原來妮雅是要去底層的一家酒樓過年，和自己的不少朋友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