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雛鳥們1（下）太陽

      清晨6點09分

      太陽的光芒開始覆蓋了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隻是底層的不少街區還在黑暗中籠罩著，光芒會覆蓋到底層最少要到7點才行，這時候的底層還是黑蒙蒙的一片，和眼前的一大片沐浴在陽光下的地方截然不同。

      “喏，這是你昨晚的加班工資。”

      一家店鋪的老板微笑著，拿著一份裝有錢的袋子遞了過去，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正在後街的地方，整理著待會供酒商人會來回收的空酒瓶，很詳細的把這些空掉的酒瓶整理了出來。

      “謝謝老板。”

      季末擦了擦汗水，轉過身拿過來了昨晚的加幫工資，在老板進去後季末打開袋子一看，隻有100多塊，很多還是零散的錢，舊兮兮的錢有不少。

      “真的太困難了。”

      季末說著繼續整理了起來，已經在底層待了快一整年了，季末去過了很多底層的區，他下來的時候就勵誌一定要為這座城市做點什。

      過去隻是通過報道看過城市底層的一些現狀，以及底層人的生活，季末覺得他們日子都不好過，是因為資源的不公平造就的。

      這樣的不公平在很多的地方有體現了出來，但這一切在季末看起來都是難以解決的。

      在整理好空酒瓶後，季末坐在了店鋪的後門處，看著薪水袋的工資，昨天從中午就一直忙到了現在，季末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

      “底層的人每天那努力，連生活下去都困難，根本沒有任何的時間去考慮一些問題和事物。”

      季末起身後走了起來，他就租住在這家店鋪的後街，隻需要幾步路就可以回去睡覺了，這附近的鄰居都不錯，也有團夥份子，隻不過大家看起來相處得都不錯。

      季末時常在想，究竟要怎樣才可以讓底層的人生活下去，答案到現在還未找到，不過季末相信隻需要繼續做下去的話，一定會找得到的，究竟要怎樣才可以改善底層的生存狀況，並非是強硬的把底層的人拉入中上層的步調，而是按照底層人的節奏來生活就行。

      這樣底層的人一定是可以生活下去的，季末疲憊的走到了後街，一條隻有五六米寬的小街道，眼前是一大排連成一片的住宅區，這住著很多人，一個月房租100塊。

      過去這曾經是一個廠房，之後被人買下來後改造成了獨立的租借公寓，隻有30平米的小公寓，足夠放上一張床，和一些桌椅櫃子。

      季末剛踏入樓道，就感覺到額頭上有什，什滴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季末馬上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在燈光輝映下美麗的臉蛋。

      “張玲小姐，你工作結束了嗎？”

      上麵一個大波浪卷的美女微笑著正把手上的水甩下來，季末微笑著用手擋著，快步的上樓，女人笑著遞了一根煙給季末，季末搖了搖頭拒絕了，女人愜意的點上後笑的看著季末。

      “什時候來光顧下我的生意，老實人，可以算你便宜一點。”

      季末尷尬的笑了起來，拿出鑰匙打開了旁邊的219號房，張玲跟了過來。

      “我工作了一天了，想要休息一會。”

      “讓我給你按摩下怎樣，免費的。”

      季末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進去後關上了門，外麵傳來陣陣笑聲。

      張玲是做特殊服務業的，而且工作場所就在隔壁，季末每晚都會因為旁邊的響動而被吵醒，而且一旦吵醒後，就感覺到有些不適，一整晚都睡不好，但季末沒有怪張玲，因為她日子過得的確很辛苦，張玲的外貌看起來隻有30歲左右，實際上已經40多歲了，但麵容和身材都姣好，收費也不算貴，一次50塊，所以她的生意很不錯。

      季末是三個月前來到這的，一開始季末對張玲說過一些話，讓張玲改行之類的，但那是在根本不了解張玲的生活前說出來的，張玲還有個兒子，就在附近的孤兒院，張玲每星期都會去看他，總是會送一些錢過去，他兒子生活的還算不錯。

      而張玲不但有兒子，還有父母要養活，他們住在別的區，每天張玲都會到街上去拉客，在生意不好的時候，每次張玲都會來找季末，隻不過季末一次也沒有光顧過她的生意，隻是借給過她不少次錢，但每次張玲都會快速的歸還。

      漸漸的季末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迷糊間季末聽到了陣陣敲門聲，他疲憊的起身後，看到已經12點多了，晚上8點還要去酒館工作，敲門聲有些急促，季末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吃吧。”

      季末有些尷尬的笑著，自己隻穿著一條大短褲，門口的張玲端著一碗麵，但打扮和平日的扮相有些不同，比平日少了一份妖嬈，多了一份莊重。

      季末明白她打算去看兒子了，隨後微笑著接過了張玲的麵。

      “謝謝，多少錢，待會我給你。”

      張玲搖了搖頭，一步走了進來。

      “可以拜托你幫個忙嗎？”

      季末沒有多想點點頭，放下麵後，肚子確實很餓了，他開始吃了起來，張玲一改往日的做派，看起來十分的認真嚴肅。

      “我兒子今天要去學校進行入學麵試，能不能請你假裝下他父親，等麵試結束後，我會好好謝謝你的。”

      季末猶豫了幾秒後，點頭答應了，張玲隻能夠靠著這種工作來積蓄資金，她沒有什特長，以前也隻是上過幾年學，認識一些基礎的文字和算數，其他的都不會。

      張玲微笑著看著在吃麵的季末，這的人堆這個短短來了三個月的男人都非常的喜歡，為人老實和善，熱心腸，說話做事總是很得體。

      隻是對於這個男人的來曆，不少人都在議論，因為季末時不時的會說出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隻可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知道的，以及上層的很多事物。

      “對了，我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你是不是上層做生意失敗了，才跑到下層來的？”

      張玲問了一句，季末搖頭道。

      “也不是吧，我有我自己的原因，這方麵算是個人隱私。”

      張玲笑了起來，看著這個帥氣天真又善良的男人，心其實是很喜歡的。

      “對了，要是以後誰嫁給你的話，應該會很幸福吧，這好的男人，不知道以後哪個女孩會有好運氣。”

      季末搖了搖頭，一陣後季末找了一套西裝，穿上後跟著張玲出門了，一來到街上，張玲就趁機挽著季末的胳膊，季末有些尷尬了起來。

      “稍微演練下，不然待會穿幫的。”

      季末嗯了一聲，他知道學校對於入學的學生的家庭狀況是非常的嚴格的，雖然說是入學，但現在教育協會有一個規定，區域內的學校需要對學生的家庭狀況做出一個初步的評估，在學生入學的時候，會根據這份評估來分到不同的學校。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經濟基礎差一些的學生們，能夠聚集到一起，這樣能減少一些歧視，以及其他不必要的麻煩，這些貧困家庭的學生們都會得到一筆不錯的教育補貼。

      隻是季末也稍微了解過，這些貧困學生們聚集的學校的教育質量不是很好，因為許多老師都不願意來這種地方教學，因為薪資待遇很差，而且基本上沒有什前途的。

      季末也了解過，過去因為一些貧困學生拿不出學費的問題，出現過很多的亂子，而張玲的想法季末也知道，不想讓兒子去那種貧困學生的學校，而是打算把兒子送到好的學校。

      “工作就在中層的公司上班，你覺得怎樣？”

      張玲開口道，季末尷尬了起來，但還是點點頭。

      兩人很快的便來到了孤兒院，張玲打算把兒子送到隔壁的區的學校就讀，因為兒子的居住地是在隔壁，張玲的父母身體很差，自己照顧自己都很吃力，最後無奈之下張玲隻能把兒子送到孤兒院去。

      關於張玲的丈夫，她從未提起過，季末也從未問過。

      “媽媽！”

      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他的穿著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不同，季末剛進去，就有不少的孩子靠了過來。

      “抱歉了，今天沒有帶禮物，明天好了，我不會忘記你們的禮物的。”

      季末空閑的時候時常會到孤兒院來，孩子們都很喜歡他，張玲的兒子也認識季末。

      “季末叔叔，你今天是不是要和媽媽約會啊？”

      季末尷尬的笑了笑，在接了張玲的兒子後，張玲開始說了起來，要是待會有人問的話，就告訴別人季末是他的父親。

      季末雖然尷尬，但也點頭同意了，小家夥很聰明，演練了幾次，都很順利的叫出口來。

      “季末叔叔，不如你當我爸爸算了，我媽媽很漂亮吧。”

      三人有說有笑的在街上走著，真的好像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季末還給這孩子買了一點零食，小孩很開心的在兩人的身邊跑動著，在中午1點多的時候，季末和張玲帶著孩子來到了117區最好的一所學校。

      周圍的不少家長看起來穿得都很得體，一些孩子也穿得光鮮亮麗，這所學校是117區不少家有點家底的孩子們就讀的學校，其中包括一些團夥份子的孩子。

      季末看到了一個有些凶神惡煞的男人，帶著女兒走在家長們中間，顯得很不自在。

      一進去後就有接待的老師，老師們都在講解著學校的環境以及其他的一切，家長們帶著孩子四處的走著，一些家長已經帶著孩子去麵試了，而張玲看起來有些緊張。

      在人群中詳細的尋找著一些人，似乎生怕遇到熟人，季末推了推張玲的胳膊。

      “鎮定點，沒事的。”

      在臨近2點的時候，終於輪到了張玲他們，兩人帶著孩子走了進去，正對麵坐著校長，而四周圍坐著不少老師。

      “請先填寫一下表格。”

      兩人看著眼前的光影屏幕，張玲有些害怕的看著，因為很多東西她都不認識，她看向了旁邊的季末，季末已經開始熟練的填寫了起來，在張玲的工作那一欄，季末填寫了美容院。

      “季末先生，你是在中層的公司工作的嗎？”

      一名老師提問，季末隻能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這家芸能化學公司，可是大公司啊，月薪6000？”

      “有問題嗎老師？”

      張玲不自然的表情以及她兒子有些怯懦的神態讓不少教師們懷疑了起來。

      “雖然這問有些失禮，但我們這所學校的學費不便宜，而且上麵對接的不少所大學也是有名的學校，教師團隊也是擁有非常豐富教育經驗的，但按照季末先生你的工資來說，不是應該讓你的孩子到上層去就讀嗎？請問你入職幾年了？”

      季末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五年了，我嶽父嶽母身體不太好，妻子隻能夠在這照顧他們，老人家又不想離開這，所以沒辦法了。”

      這家公司是自己家族旗下的一個公司，季末曾經去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比較了解，所以他就不假思索的填寫了。

      旁邊的張玲還是有些不鎮定，幾個老師在看了一陣後，在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一個月學費是300，包含午餐費，一年管理費1000塊，其中可能還包含一些學雜費，不過對於季末先生你的工作來說並不算負擔，完全沒問題，接下去隻需要讓孩子到隔壁的教室試聽就行了。”

      張玲鬆了一口氣，兩人帶著孩子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了麵試教室，因為季末所展露出來的自信和風度都和底層的很多人不同。

      “你真的在這家公司做過嗎？”

      一出門季芸就問了一句，季末微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什。

      “以防萬一還是確認下比較好，要是他們交不起學費的話，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事。”

      麵試教室一名心存疑惑的老師開口道，校長看著這個名字，感覺有些奇怪，因為那家公司校長也認識人，他的一個學生就在麵，還認識公司的一個董事，而且季末的姓有些奇怪，畢竟那家芸能化學公司就是季家的。

      校長站起身來，走出了教室，隨後給自己的學生打了一通電話。

      “小劉，你幫我確認下，你們那邊公司有沒有一個叫季末的員工。”

      “季末？”

      對方的聲音有些疑惑了起來。

      “怎你認識嗎？”

      “什認識不認識的，季末是我們母公司，季家集團公司的公子啊，以前還來我們這工作過。”

      一時間校長有些疑惑了起來，隨後和這個過去的學生說明了剛剛帶孩子來入學麵試的人自稱季末，在他們公司上班。

      “肯定是假冒的，我覺得校長你還是報案吧。”

      隻不過校長遲疑了起來，因為剛剛那個英俊的男人談吐確實和底層的很多人不同，非常的自信，而且很陽光開朗。

      “我拍一張照片，你確認下。”

      校長說著走了過去，找到了季末和張玲。

      “季末先生，你們兩能過來拍一張照片嗎，得保存下父母的信息才行。”

      “校長，我記得雖然學校可以詢問父母的信息，但不能直接去查證的，這是屬於違反教育法中公平的原則的。”

      校長笑的說道。

      “隻是為了留檔記錄下，沒有別的意思，不會去查什的。”

      看著身邊的張玲有些著急，季末還是答應了。

      校長給季末拍下了照片後，微笑著和季末又說了一陣後，才離開，他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確實不是底層的人。

      滴滴滴

      “校長，你確定真的是照片上這個人嗎？”

      “是啊，怎了小劉？”

      電話那邊慌了神，隨後開口道。

      “真的是季家的公子啊，怎會跑到你們學校去帶著孩子麵試？難道是私生子？也不對啊，他才20多歲，怎會有那大的孩子。”

      校長也有些疑惑了起來，但很快就跑了過去，微笑著靠了過去。

      “季末先生，你的孩子看起來很大，你怎那年輕。”

      一時間張玲慌了神，季末不假思索的開口道。

      “我和妻子是再婚的，這是她前夫的孩子。”

      校長明白的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什了，他心已經開始盤算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季末為什會來到底層，但可以拉攏下關係，對自己的未來也有好處，特別是自己子女也即將畢業了。

      在臨近5點的時候，張玲鬆了一口氣，兒子可以入學。

      “謝謝你，真的謝謝。”

      看著光影手機拿到的入學的各方麵的事宜，以及資料表，包括課程，張玲開心的笑了起來。

      “沒問題嗎學費？”

      張玲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完全沒問題的，我每個月多做幾單就有了，今晚我請你吃飯，在我家吃，我們現在去買點好吃的，你8點上班，得快點做飯才行。”

      看著開心的母子倆，季末心也安心了不少，跟著母子倆到超市買了不少東西，在結賬的時候季末雖然拿出了錢來，但張玲沒有讓季末付錢。

      “要是以後家長會的時候，好像有點尷尬。”

      季末說著，張玲笑著說道。

      “我就說孩子的父親工作忙就行了，到時候實在瞞不住的話，你得過來幫幫我才行。”

      季末嗯了一聲。

      與其去過多的要求這些在困境中的人，不如力所能及的幫幫對方，這是季末在底層了解到的最實際的有件事。

      季末拎著一兜東西，眼前的張玲牽著兒子，母子倆開心的說著話，太陽的光芒有些昏黃，街道上可以看得到不少帶著孩子的父母，季末感覺到很愜意，每天都是如此，和上層的浮華不同，在底層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季末也察覺到了，在這個信息化不是太發達的底層，社會中多了一絲絲的溫暖。

      午後6點0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