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躲避,也沒有覺得驚訝。因為她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來的是誰。雖然她本來還有問題想要問的,但隻是看到環在身前的左臂,便也不必去問了。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任由那雙手臂環著自己,卻一言不發。直到,心和身體都漸漸暖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色,不知什時候黑了下來。
不可能吧?自己隻是發了一會呆而已,就過了日落時分了嗎?
書涵微微回過頭,指了指上,問向自己肩後的葬,“這個,是你弄的嗎?”
意外的是,肩上那張麵孔,有點異常地凝重。
“我沒那怕光,也沒那大排場。”葬抬了抬下巴,示意書涵看向前方。
書涵向前看去,這才發現,原來不隻是色暗了下來。目之所及,一團黑暗正緩慢地侵蝕著地間的一切。
書涵認得那種黑暗。
葬周圍的冥塵與它相同,曾差點要了書涵的命的那兩團黑點,也與它相同。它是冥塵死氣,可以腐蝕一切生命。
而此時,那冥塵死氣正從地相交處,一點點向自己靠近。
如果要此時所見的冥塵死氣,與她之前見過的有什不同?那隻能是,更加濃鬱,更加強大。
葬凝重地表情傳染了書涵,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個怕光,又這大排場,甫一出現便將冥塵死氣遍布地間的,到底是誰?
一片紫色的裙角邁步於黑暗的冥塵死氣中。
隻是一步,冥塵死氣的推進速度立刻快了許多,迅速地漫過地之間,侵蝕了所有荒山枯嶺。本已秋後的山林間,枯木瞬間凋零,如粉沫般落下。荒草立即萎縮,如黑炭般伏倒。
紫色裙角穩穩地邁步走來。
冥塵死氣迅速地在地間漫延開來,直至書涵麵前,被葬環繞的手臂擋了下來。
身穿紫色衣裙的人慢慢走了過來,似乎每一步都和平常人沒什不同。平穩的起落,不大不的步距。可每一步又偏偏是那不同凡響。每一個起落都震攝人心,每一步跨過一個山頭。
他隻用了三五步,便從遠在際之處,走到了書涵跟前。
書涵覺得自己好像見到了一個世間根本不可能有的美麗之物。從他的裙角到他的指端,每一處都是那美豔不可方物。裙擺疊褶下垂,每個線條都是那平滑柔美。腰際掛著一個骷髏形的玉佩,金色的流蘇輕輕飄動。寬大的衣袖上,嵌繡著金色花邊,手握著一紙折扇,擋住了麵容。
扇麵之上,畫著一種紫色的植物。
書涵從未見過,但卻覺得自己大約認識那植物。那枯節嶙峋,尖刺張揚的植物,一定就是傳中的寂滅荊棘。不止因為那植物妖冶的紫色,隻有寂石才有。還因為,那人展開著折扇行來,地為之寂滅。
紙扇之上,還露出一雙眼。
便是那雙眼也驚豔如斯。鳳眸流轉,顧盼生姿間,有如畫家繪成般完美。就連微挑的眼角,都飽含萬種風情。
“我就,隻要找到了她,便一定能找到葬,你。”如珠似玉般圓潤的聲音,從折扇之後吐出。
他一點點合上了折扇,終於露出了完美的麵容。
書涵隻覺得在這張臉前麵,所有的美女、帥哥們,都無地自容。而自己這種相貌平平的人,在這張臉麵前,似乎連停留都是一種玷汙。
好吧,如果有誰可以在他麵前站立,卻不會覺得太過自卑的,大概也隻有剛剛離開的寒大人,和她身後的葬殿下這樣的人物了。
可是葬,卻沒有承這份評價的意思。
“嘁,”他直接吐出了極端輕蔑的一個音節,“你找我還用這麻煩?隨便叫個誰誰誰的傳話就是了,何必出來禍害生靈。”
書涵本以為葬這樣的語氣,會若他生氣的。可誰知,他卻笑了。他“噗”地一聲,忍俊不禁、莞爾而笑。這一笑,就連遍野的黑炭木灰,都如花兒一般綻放。
“我到是想打發個誰來了,可惜沒人敢來。”他看著葬,微笑著道,就好像在聊家常事一樣,“他們都怕來了,會被你像對待垢一樣給吃掉。”
“我過了,那得青嵐來才行。”葬撇了撇嘴,“丹鳩不會沒把我的原話轉給你吧?”
“丹鳩沒有回來。”那張唯美的麵容不笑了,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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