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忘情

    “你們自然是看不到老夫的，因為我已經不在這個時空了。”那個聲音繼續道，似乎是看出了我和憐幽的疑慮，我和憐幽對望了一眼，兩人心肯定都是這想的：這位前輩，聽上去很不正經。

    “寶譜是由老夫創造的，你們這些後輩們應該知道陰陽圓融的道理吧？有了時間和方位的互動，人就可以在時空穿梭自如。姑娘，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腦海經常有異於這個世界的影像在浮動呀？這真是不奇怪，現在老夫就在不知道什地方看電影呢。”

    我的心頭“咯”一下，問道：“請問前輩大名！”

    “安放歌。寶譜自老夫創造出來之後就再未開啟，老夫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介於時間與方位的地帶和人聊了，姑娘你可是算寶譜的正式傳人了。雖然你隻能聽見老夫的聲音，但當你們倆的血液啟動了這寶譜之後，光景會一一重現，老夫會助你一臂之力的的！”

    “安前輩，我修習寶譜後，對我本身會有什影響嗎？比如性情方麵？”

    “哦呦呦，哈哈，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哈哈哈。”罷，感覺這個聲音立刻就飄走了。

    我與憐幽麵麵相覷，對這段“開場白”訝異。我對憐幽：“你看，有人比我還不靠譜。”

    憐幽樂了出來：“你若是不靠譜，那就沒有不靠譜的人了。”

    我皺眉道：“可是師父他們的對性情的影響，真的會喪失感情？”

    憐幽搖頭道：“但願不會。”

    我追問道：“如果呢？”

    憐幽的眼有不盡的哀傷。

    我歎了口氣道：“如果我失去了性情，忘記的第一個人肯定是你。寶譜要陰陽相容，也就是，必須用我的血與你的血融在一起，因為我們很相愛，繼而開啟。聽安前輩的意思，華年印主大都覺得自己要兼濟下，往往會選擇獨身，所以寶譜這多年才無人問津。其實，我們也可以不用開啟的。”

    憐幽抱著我道：“不開啟，你就沒有幾個時辰好活了。我寧願你修習寶譜，就算失了性情，我也會幫你想起，尤其是我。”

    我問：“所以，無論什時候，你都不會放棄我？”

    憐幽：“是，無論什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正如你不會放棄我。”

    憐幽罷，取出刀，一狠心，劃了下去。血源源不斷地滴下，一落地，立即匯入原有的我的血跡中。

    當憐幽的血流進了內圈與外圈時，詭異的血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竟然有一圈暗黃色如同燭火的光芒有內外圈發出。

    憐幽依然扶著我的身子，我搖搖頭道：“這情景，還真像安前輩方才的電影放映呢。”

    燭火的光芒越來越刺眼，緊接著，內圈和外圈在燭火的光芒離地而起，同時開始轉動，一個正向，一個逆向，隻聽見空氣被快速攪動的聲音，而兩圈光環則呈現出深淺不一的光芒。

    在那一那，我明白了陰陽圓融的道理。女子為陰，男子為陽，陰陽圓融，是指我和憐幽的默契與感情，不是在一朝一夕間，而是在所有的瞬間。雖然最後隻有我可以修習成寶譜，因為那個需要續命的人，是我。憐幽的心甘情願，就是圓融的最佳解釋，因為他包容我，因為他懂我。

    那些耀眼明暗的光芒，漸漸地照在了我的身上。憐幽用手拖著我的後背，我的身體像太陽一樣，吸走了所有的光芒與熱量，這一瞬間，身體中靈性的感覺又回來了，那種充盈與充實，那種重生與涅槃。

    然而，身體也有某種固有的東西在逐漸流失，像水一樣，執意溜走，覆水難收的無力感，讓我睜大了雙眼，卻無可奈何。我無力地叫道：“憐幽！”

    憐幽拖著我後背的手緊了一緊，柔聲安慰道：“微微，不要怕。就算你忘了我，我也會讓你想起我。別怕，有我在。”

    伴著憐幽溫熱的話語，那股流失的力量帶走了我的性情。所謂的七情六欲造成了人的八苦，而寶譜被我開啟的那一瞬間，生生地免除了我要受這八苦的必要。

    身體充盈了力量，我盤腿而坐，調息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