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走出大山，來到麥西亞的荒野上。似乎相比大山的另一邊，大山的北邊更加陰冷濕潤，天空也更加陰霾。高聳的陰雲十分遙遠又似乎伸手可及，讓天空看上去即高遠又陰沉。大山如屏障一般突兀的聳立橫亙於大地上，無垠的荒野從巍峨的大山腳下向北鋪展。太陽的的金光從雲海的縫隙間灑落，縷縷金光穿過天空，落在在起伏的草原和無垠的群山上，斑斕的光影隨著天風而遷移變化。

    三人沿著一條道路向西行進，道路順著大山蜿蜒在草原上。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什行人，即便有，看上去和大山南邊的似乎也沒有什區別。但如果實在說有什區別或特點的話，偶有幾個行人的衣著有著十分鮮活的色彩，樣式也豐富美觀，胡須發辮都打理得十分仔細，身上不吝於裝扮配飾——盡管他們都長得人高馬大、粗獷彪悍，有的人還穿著鏈甲、背著色彩鮮豔的大圓盾。

    很顯然，這些人就是丹恩人了——有著許多小雯所知道的維京海盜的特征，但又和大眾流行文化中的描繪有許多不同，並不是髒兮兮的野蠻人。他們更像是這的薩克森和安格爾人，但相較於如今深受帝國和聖教影響的薩克森和安格爾人又更有一種樸素、鮮活和不羈。而最令小雯驚訝的是，當他們看到艾爾文時，都驚訝的注目甚至行禮。艾爾文也不由得更加矜持起來。不過，他們同樣也不住的向小雯側目——畢竟她的容貌也絲毫不遜於任何精靈。

    小雯問道“他們好像非常喜歡青葉小姐。”

    “是的，不僅僅是因為她生得漂亮，而是因為她是純血的精靈。諾斯人認為精靈是一種更純粹的生物，是神話生物。”

    小雯回頭看了看精靈遊俠，艾爾文依舊保持著矜持和冷漠，不過實際上顯然是在害羞而已。小雯笑了笑道“盡管他們認為精靈是神話中的生物，但他們並不懷疑精靈的存在。”

    “是的，如今在泰拉瑞亞的精靈十分稀少，所以能夠保持足夠的神秘感。而諾斯人對於信仰非常虔誠，或許應該說，他們十分熱衷於靈性的生活。對外來的文化和新的神靈與信仰，他們向來十分好奇。”

    “不過……我們不應該盡量躲著這一帶的丹恩海盜嗎？”

    “他們並不完全是海盜，或者說隻是曾經是和部分是海盜。而正如你所見，他們並非真正的蠻人。他們集結出行並不隻是為了掠奪，或者說本不是為了掠奪，而是為了擴張、貿易和定居，當然很多時候就伴隨著戰爭和掠奪——這一點和這個西洲世界的其他人並沒有太多不同。隻是他們的冒險和遠行更加頻繁，成為了一種航海和貿易文化。但在平時，他們也隻是農民、漁民和商人。剛才路過的幾個，或許隻是出門經商的人。有許多諾斯人在這定居了下來，建立了自己城鎮——就像曾經的薩克森人和安格爾人一樣。不過相比帝國，他們的城鎮和城堡還是顯得原始許多。他們在這施行丹恩法律，所以這才被稱為丹恩法律區。很顯然，如果沒有足夠的丹恩人在這長住，隻是燒殺搶掠一番便離開，那又要如何實行統治呢？”

    “原來如此，他們並非真正意義的蠻族。但我曾經和瀑布關的軍團保民官交談過，他們口中的‘北方蠻族’，似乎成分和涵義要更複雜一些。”

    小雯意味深長的點頭道。

    劍客也微微笑道，“是的，在丹恩地區以北的大荒中，確實有許多更加原始而野蠻的山民。他們保留了一些更古老的生活方式，因為生存條件的惡劣和落後而變得野蠻。他們原本也不過是一盤散沙，但同諾斯人一樣，為了生存和擴張，他們也聯合了起來。據說在他們當中出現了一個強大的部落和領袖，不僅團結了自己人，也吸收了許多原住民蓋爾人，甚至吸納或聯合了一些諾斯人，形成了一個巨大而鬆散的聯盟，集結在許多軍閥手下遷徙和掠奪。所以不能把他們和諾斯人混為一談——雖然在許多傲慢自大的帝國人看來沒什區別。而你之前在大山南邊和威海姆看到的，則是他們中的失敗者。他們被趕出北方大荒後又被丹恩人擊敗，才趁著戰亂逃往了南方並占山為王。”

    “也就是說，這的丹恩人和北方的蠻族其實是勢同水火，隻不過在生活優越的帝國人眼中都是蠻族？”

    “是的，對於生活在富庶南方的帝國人來說，帝都泰伯就是宇宙中心，隻有帝國文明才是文明，隻有帝都和帝國故地的公民才是人。除此之外——那怕是後來歸附帝國、在軍團中官拜執政官的人，也依舊是野蠻人。”

    劍客揶揄的微笑道。小雯轉念一想，也不禁覺得十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