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血海深仇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瓷心 本章:第五十九章 血海深仇

    &l;b&g;章節名:第五十九章 血海深仇&l;/b&g;

    毒手如來的淺笑讓柳尚平嚇得兩腿不由自主的抖動,看著地上一眾倒地不起慘聲哀嚎的下人,他心中就沒來由的發虛,轉念又想著這光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不管這男子是何身份是人是妖,卻雲愫心的身份擺在那,這二人難不成竟敢在這眾人麵前對自己下手不成?

    這般想著,他心原本發虛的心就來了底氣,兩腿雖然還是抖個不停,卻強行按下心中的害怕,盡量挺直了腰杆吼道:“雲愫心,你居然敢夥同妖人害我柳府下人,爺一定要”

    他話還沒完,毒手如來手輕輕一揚,然後看著柳尚平一張大嘴站在那再也合不上他才滿意的點頭看著雲愫心道:“師妹,你,要怎處理這不知高地厚的家夥?”

    雲愫心朝寧智蘇的方向望過去,見寧智蘇身上的衣裳雖被柳府人給撕扯爛,臉上也稍有些青腫卻無大礙倒也放下了心,她轉向四周圍觀之人盈盈行了一禮方道:“各位大叔大嬸,適才柳府公子所行所為,還請各位大叔大嬸為芸珠做個見證可好?”

    四周圍觀的群眾莫不點頭稱好,雲愫心便又道:“勞煩各位大叔大嬸隨芸珠前往京兆府尹府,謝謝各位大叔大嬸。”

    自有那好心的人便架著柳府的護衛和廝隨著雲愫心往京兆府而去,彼時京兆府尹吳孟德正和幕僚閑聊,聽得堂前鼓聲響起,他忙整了整衣冠,就見下屬一臉慌張的跑進來急聲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吳孟德不由皺眉,拍了下驚堂木道:“到底是何人敲鼓?”

    下屬喘了口大氣粗聲回稟:“大人,是長安侯府的大姐芸珠郡主押著信陽侯府的公子敲的鼓。”

    芸珠郡主押著信陽侯府的公子?

    吳孟德心頭一跳,這兩位可都不是他區區一個京兆尹能得罪得起的人,可偏偏人家敲了鼓,他也不能不理,當下隻得按下心頭的震驚和不安,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就見一係著麵紗的女孩在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陪伴下進了大廳,後麵跟著的男子卻是寧府大老爺寧智蘇,他押著柳府的柳尚平一同邁了進來,再往後,卻是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公子以及一群老百姓。

    他心中這女孩便是時下正得聖寵的芸珠郡主,忙起了身道:“下官見過郡主,不知郡主要狀告何人?”

    他是正四品官職,可芸珠郡主卻是聖上親封的正一品郡主,認身份地位他是遠遠不及雲愫心,所以才會起身行禮。

    雲愫心側身避過,淡聲道:“大人無需多禮,芸珠此次前來,是有三告,一告柳府公子當街欺淩弱濫用私刑,二告柳府公子目無王法自稱他的話就是王法,三告柳府公子以下犯上明知芸珠身份卻還指使下人意圖當街毆打本郡主,請問大人,三罪合並柳公子該當何罪?”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璣,吳孟德卻聽得心驚肉跳苦笑不已,濫用私刑、目無王法再加上以下犯下,這三樁罪名可都不,三罪合並,這柳尚平可是重罪了!

    他一個的京兆尹,哪敢重懲信陽侯的孫子,可若不重重懲戒,勢必又要得罪芸珠郡主,這位可是皇上才剛親封的正一品郡主,更是得罪不起!

    在心中權衡利弊一番之後,他才苦著一張臉道:“郡主,若是柳公子當真犯下這三罪,依我西昭律例,濫用私刑者罰杖責二十,目無王法都同上,以下狠下依我西昭律例杖責三十並監禁一月,請問郡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誤會?下官還得問過柳公子方才公正稟斷。”

    雲愫心點頭:“大人自是要問過柳公子才能公正斷案,不過本郡主所字字屬實,這堂下百姓都是本郡主的證人,大人不妨可以逐個審問查證。”

    聽得這隨行的百姓都是證人,吳孟德心中愈發叫苦不迭,心中原本抱著的那點希望也宣告破滅,隻能將手中的驚堂木又重重一拍,厲聲道:“柳公子,芸珠郡主告你三罪你可認罪?”

    毒手如來手指輕輕一撣,原本張著大嘴的柳尚平隻覺得嘴一鬆,原本張著的嘴猛然間就合上了,他恨恨的瞪著雲愫心,卻也沒有愚蠢到在京兆尹的麵前辱罵當朝正一品郡主,隻搖頭憤聲道:“爺不認罪”

    “大人,這柳公子在官堂之上尚敢以爺自居,實為對皇上的大不敬之罪。”雲愫心涼涼的插進一句。

    吳孟德心中一冷,芸珠郡主就這輕而易舉的為柳尚平又扣上一頂對皇上的大不敬之罪,可見她是不會輕易放過這柳尚平的,眼下這情況,自己若不先治了這柳尚平大不敬之罪不得自己也會被牽連,他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來人,柳尚平出言不遜,罰掌嘴十下。”

    便有那屬下手中執了木板過去就朝柳尚平的嘴打過去,瞧官役拿著掌嘴的木板走過來,柳尚平就瞪起了雙眼吼道:“你們敢?我祖父可是信陽侯,你們若敢打我,祖父一定不會饒過你們。”

    他叫得猖狂,官役不由有些害怕,朝吳孟德望過去,吳孟德心中叫苦卻民隻能將手中的驚堂木又重重一拍:“還不施刑。”

    官役不敢再猶豫,因著柳尚平的身份倒也不敢用太大的力度,隻是木板敲在嘴上焉能不痛的,再加上這分明就是打臉,挨了打的柳尚平嘴痛臉痛心中更痛,他向來飛揚跋扈,哪曾受過此種羞辱,隻氣得幾欲吐血。

    十板子打完,他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的瞪了雲愫心一眼後又將愁恨的目光轉向吳孟德,不過個正四品的官,居然敢打他柳尚平,回去之後自己一定要讓祖父為他做主!

    對於他愁恨的目光吳孟德視而不見,又道:“柳公子,郡主告你三罪你可認罪?”

    柳尚平將頭一梗:“我沒罪,是她汙蔑我。”

    雲愫心嘴角微微上勾,譏誚看他一眼轉向吳孟德:“大人,本郡主字字屬實,大人若是不信,請逐個查問堂下百姓便知事情始末。”

    “郡主她沒有謊,柳公子的確在明知郡主的身份下還指使下人去毆打郡主。”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帶頭開了聲,緊接著便是眾人隨聲附和,瞧著台下百姓聲勢浩大一臉憤然的樣子,吳孟德心知今日這事若不秉公處理,傳到皇上耳朵,他這個官職隻怕也保不住,當下隻好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道:“犯人柳尚平濫用私刑目無王法以下犯上,三罪並罰杖責八十並監禁一月,即刻用刑。”

    柳尚平一聽要杖責八十立時瞪向吳猛德,不服氣的怒吼:“你敢打我,我信陽侯府定不會放過你。”

    吳猛德隻當沒聽見,擺手吩咐官役用刑,官役們一擁而上,將柳尚平架著拖向刑房,不一會,刑房中便傳來劈哩啪啦的木棍敲在肉體上的聲音,隨著這些聲音,起先還能聽到柳尚平憤怒的辱罵聲,慢慢轉變成哀嚎聲,吳孟德如坐針氈的朝刑房的方向望,下屬們知道柳尚平是信陽侯的嫡長孫,下手應當不會太重才對,怎的這柳尚平叫得這般淒慘?若是他有個什萬一,信陽侯還不得把自己給活剮了?

    他心中猜測的倒是沒有差,因著柳尚平的身份,官役們的確不敢放重力道,隻是這刑房的正麵是敞開的,外麵的百姓和芸珠郡主都能瞧著他們給犯人上刑,雖不敢用大的力度,卻也不敢弄虛做假的將棍子敲在別的地方,力度再輕,八十大棍打在從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柳尚平屁股上,哪能不開花呢!

    等到八十大棍打完,柳尚平也早已暈迷過去,官役們伸手一探還有氣這心中便也放了心,回到堂前稟報:“大人,犯人已經用完了刑。”

    瞧著躺在刑凳上人事不醒的柳尚平,吳猛德嘴角抽抽,無力的揮手:“將犯人押進牢獄。”

    看著官役們抬著柳尚平匆忙離開之後吳猛德這才轉向雲愫心心冀冀的問:“郡主可還有事?”

    雲愫心淺笑搖頭:“大人清廉,有大人這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想必這子腳下,定不會再出濫用私刑目無王法和以下犯上之事。”

    這番看似褒獎實則敲打的話讓吳孟德聽得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就朝雲愫心望過去,不過是個八歲的女童,她臉上明明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卻像是淬了冰霜,那股森冷讓久經官場的吳孟德也不由為之一悸,這樣的眼神,實在不應該是一個才八歲的女童能擁有的!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心中這般想著他再定了定神望過去,卻見眼前的女孩笑若春風,一雙明亮的雙瞳像黑夜的珍珠燦燦發光,佛剛剛那不過是他的錯覺則已,在心中搖了搖頭,他忙換上一臉謙遜的表情:“郡主謬讚,秉公斷案是下官職責所在。”

    雲愫心點頭,道:“大人公務繁忙,芸珠就不打擾大人辦公了,就此告辭。”

    吳孟德自是巴不得送走她,好讓他有時間速請大夫前來給柳尚平醫傷,當下忙點頭:“郡主請。”

    雲愫心輕輕點頭,回望他一眼,這一眼卻讓吳孟德心中猛然一驚,隻覺通身似乎被一股萬年冰霜給冰住了一般,又似來自地獄鬼魂使者的攝魂雙瞳,等他定了神再望過去,卻見芸珠郡主已經嫋嫋前行,行走之間那裙袂竟是絲毫不動。

    “師妹,你和那府尹大人有多大的仇恨?”

    上了馬車之後,毒手如來挑眉看著自上了馬車就安安靜靜坐著的雲愫心,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懷疑,是因為生的敏銳,讓他察覺這丫頭在邁進京兆府的大門初初看到那府尹大人時那讓他再熟悉不過的眼神,那分明就是狩獵的獵人,在看到猛禽衝進獵人布下的陷阱時的那種眼神。

    可是令他想不通的是,丫頭不過八歲,她和她那惡毒的繼母和繼母所生的子女有仇是因為她們共同生活在長安侯府,可這府尹大人,又怎的會牽扯進去?這倆人一個是生活在內宅的孩子,一個是當朝為官又和長安侯府素無瓜葛,按兩人應該不可能有什交集,可丫頭的眼分明有著深深恨意,為什?

    他探究的看著雲愫心,這丫頭,愈來愈讓人看不透了,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隱秘?

    麵對他的探究,雲愫心慢慢抬頭,回他一個淡淡的笑,嘴輕輕一張,看似漫不經心卻吐出令人心驚肉跳的話:“不共戴。”

    不共戴之仇?

    毒手如來不由挑眉,他從不懷疑自己的眼光,隻是這一次,饒是心中早有準備,卻還是有些訝然,看丫頭的神情不似有假,可是,丫頭怎會和一個朝官有不共戴之仇?

    “師妹,既然那人惹了我毒手如來的師妹,那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師妹你放心,過了今晚,師兄保證那人不複存在。”

    摸了摸下巴,他興致勃勃的看著雲愫心,雖然他心中無比好奇丫頭和府尹大人之間為什會有不共戴之仇,可他明白,以丫頭的性子,就算他問也是不會有答案的,倒不如讓這府尹大人從這人世間銷聲匿跡,反正他最近也閑得很。

    知道他是認真的,雲愫心輕輕搖頭:“師兄好意師妹心領,可師兄也應當知道,這世間需得親手手刃仇人方是最快意人生之事,所以就不勞煩師兄出手了。”

    熱臉貼上了冷臉,毒手如來也不以為意,隻聳了聳肩往後一靠,狹長卻又勾魂的鳳眸閃亮的看著雲愫心,語帶了些許的慵懶:“師妹既然要親自動手,師兄自是不會擾了師妹的雅興,隻是師妹可不可以告訴師兄,那倒黴的家夥,究竟是怎惹上了師妹你?”

    不單他心中好奇,彩屏和碧落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姑娘,她倆可是由姑娘打就侍侯起的,可姑娘和這府尹大人何時結下了梁子她們卻也是一無所知,可看姑娘的樣子又不像有假,這究竟是怎回事呢?

    雲愫心輕輕撫著老老實實趴在她膝蓋上的雪狼的腦瓜,腦海卻閃過一幕幕畫麵,這些屬於正主回憶的畫麵,那鮮血淋淋的一幕幕,同樣深深烙進了她腦海!

    前世,正是這位不過官居正四品的京兆府尹大人,為了他自己的官位和飛黃騰達,不惜甘為信陽侯的走狗,在信陽侯的指使下,這位京兆府尹大人栽贓陷害下,他帶人由寧府搜出了所謂的叛國通敵的‘確鑿’證據,因為他的栽贓陷害,寧府被抄家滅族,寧府九族的血,足足染紅了整個郡京城。

    血海深仇,當然不共戴!

    趴在她膝蓋的雪狼似乎也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森森寒意,仰起了腦袋瓜,澄淨的藍瞳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不獨雪狼感受到她突然的變化,毒手如來也感受到了,他心中不由一驚,丫頭身上的氣息,太過寒涼,究竟發生事什事?

    將腦海中血淋淋的畫麵掩進心底深處,伸手將雪狼抱進懷中,由雪狼身上汲取到一絲溫暖將心中最寒涼的秘密藏進心底不為人知的角落後她才抬頭,淡然開聲:“他是信陽侯的人,自是於我不共戴。”

    這理由牽強也不牽強,雖騙過了碧落和彩屏這兩個沒啥心機的丫頭,毒手如來卻是不信的,就算這府尹大人真是信陽侯的人,但這些朝堂之事,處在內宅的丫頭又從何得知?

    不過丫頭既然不願出真相,他也不願再追問下去,隻挑了眉道:“師妹要報仇,何必這麻煩,什柳氏啊、府尹以及那信陽侯等等,師兄一劑藥下去一勞永逸什都解決了豈不是很方便?”

    他被世人尊為毒手如來,如來在後毒手在前,自然也是因為他殺人不眨眼,於他來,取人性命不異於螻蟻,相比救人,他更傾向於殺人,這世上多少人想要重金請他出手殺人他都不為所動,現在他主動請纓幫丫頭解決仇敵卻遭遇拒絕,雖他也認同丫頭的話,要親自手刃仇敵方是人世間最痛快的事情,可是丫頭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又不過一介閨閣弱質女流之輩,要如何才能手刃這多勳貴身份的仇敵?

    他的話讓碧落雙眼一亮,丫頭很是可愛的將頭點得跟啄米的雞一樣:“對啊對啊,姑娘,公子他的沒錯,二夫人那可惡,隻要公子出手,姑娘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碧落興奮的表情讓雲愫心不由莞爾一笑,身邊這幾個忠心耿耿的人中,戚嬤嬤考慮事情最是周全卻過於膽,墨畫聰明心思也細膩,彩屏稍木訥一些卻也沉穩,而碧落是幾人中最沒心機的。

    “師兄的法子雖然快捷方便,可是師兄有沒有想過,如今全郡京都知道我請動了師兄你為弟弟醫病,而師兄你又號稱毒手如來,若是這些人真如師兄你所一劑藥下去一勞永逸什都解決了,我又真能置身事外不被人猜疑?若然這些人被師兄你一劑藥下去什都解決了,師兄以為當今聖上又會對師妹我不起戒備之心?若是一國之主對師妹我起了戒備之心,師兄以為師妹我能落個什結局?就算師兄認為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寧府呢?他們怎辦?”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看著毒手如來,聲音雖輕,卻字字宛如重錘一記記敲在人心頭。

    毒手如來不由一怔,卻也不得不認同丫頭所,當皇上的人,自古以來再聖明也有著一顆多疑之心,若是自己讓這些人銷聲匿跡,那皇上肯定會有猜忌之心,就算一時間猜不到丫頭的身上,可早晚有一會,丫頭想得倒是通透,真不知道這的她,怎能將事事都想得這般通透周全!

    自己看事竟不如個丫頭!

    毒手如來不由有些氣餒,當然還有一絲悻悻,雲愫心看進眼嫣然一笑:“多謝師兄為我考慮,也多謝師兄適才在京兆府出手幫師妹懲戒柳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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