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茹夜逃李府,痛不欲生。至江畔越思越痛,欲將身赴死。
忽聽有人呼道:“姑娘不可。”那人飛身上前,拚命扯住。
無論如何安慰,李玉茹隻是不語,嚶嚶淒哭。
那人無奈道:“既如此,老夫且收留你罷。”
李玉茹泣道:“吾不識得你,憑甚隨你去,你去你滴罷,管吾作甚。”
那人歎道:“莫道紅塵刀劍狠,卻是癡心最斷腸。”
李玉茹止住傷悲道:“怎地,你亦中了情毒?”
那人仰唱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李玉茹聽滴似醉如幻,施禮道:“先生教誨,弟子記下了。”
那人捋須道:“汝多慧根,若能靜心修道,必定大成。”
李玉茹磕頭拜道:“乞先生收了汙人。”
那人道:“老夫自馬行空,從不收徒。”
李玉茹道:“先生還是丟吾喂魚蟹罷。”
那人道:“你這傻兒,恁不講道理,老夫救你,你卻訛詐吾?”
李玉茹道:“是又怎樣?”
那人大笑道:“性情卻與吾幾分形似,做老夫義女如何?”
李玉茹喜道:“多謝義父。”
那人道:“老夫姓楊,名不凡,江湖人稱楊老邪。”
李玉茹恭道:“孩兒李玉茹。”
楊不凡長嘯道:“吾楊老邪孤漂江湖數十載,孰料此後要帶個瘋丫頭,哈哈。”
李玉茹道:“義父更是老瘋子。”
楊不凡道:“茹兒,老夫之前因老友相逼,隻收得一個掛名弟子,喚作展鵬飛。”
李玉茹心頭微顫道:“師兄現遁何處?”
楊不凡道:“那傻兒資質甚是愚鈍,不及你十分之一。如今哪,為父尚不知也。”
二人竟似親生,無話不談。
這日淺夜,行至一山腳村落。
楊不凡大聲喊道:“莫老怪,想煞老夫也,滾出來罷。”
李玉茹見此狀況,以為尋仇,把劍慌待。
話音未落,隻見一人影如大鳥般,疾飛而至,也不答話,一招雪破窗欞,拳衍無數徑劈楊老邪麵門。
楊老邪忙施如封似閉,罡氣畫成圓圈,護住全身。
李玉茹正要揮劍相助,卻被罡功震滴雙眼發昏,頭腦迷糊。蹌蹌踉踉退下幾步,癱坐地上。
隻聽得義父吟道: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臥忘其年,三光沉淪性自圓。
氣氣歸玄竅,息息任然。
莫散亂,須安恬,溫養得汞性兒圓,等待他鉛花現。
無走失,有防閑;真火候,運中間。
行七返,不艱難;煉九還,何嗟歎。
靜觀龍虎戰場戰,暗把陰陽顛倒顛。
人言我是蒙朧漢,我卻眠兮眠未眠。
李玉茹忙按法盤坐運行,真氣自腹上升,卻紊亂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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