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澤收住手中冒牌赤鋒，隨著長刀之上血色符紋逐漸黯淡，心中莫名殺意與嗜血衝動亦是逐漸散去。

    視野中，白洛菲雙手緊握凝雪，呼吸略顯急促，額角冒出細密香汗，俏臉慘白。

    “你還好嗎？”肖澤關切道。

    “完全動不了……”白洛菲驚魂未定，甜美嗓音中透出不甘。

    剛剛的一擊，少女再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體內魂力在那恐怖殺氣之下宛若凝結，就連意識也變得恍惚，那種任人宰割的無助與絕望雖然隻是一瞬，卻是深入心底。

    “看來符紋是有效的。”肖澤輕輕拍了拍少女肩膀，露出寬慰笑容，“不過，血鳴斬不僅會擾亂目標體內魂力運轉，而且似乎還能影響魂劍主人的意識，的確是個危險的魂技。”

    “影響主人意識？”白洛菲美眸微睜，水靈靈的桃花眼不安地望著麵前少年。

    “符紋觸發時，隨著力量的增長，會有一種嗜血衝動，好像這刀想要控製主人一樣。”肖澤解釋道。

    “不過，還是你贏了，不是嗎？”

    少女臉上露出溫存笑意，蓮步輕移，坐於青石之上。

    “你的血鳴斬，和他略有不同。速度更快，氣息更為凝實，隻是殺氣少上幾分。”白洛菲仔細回憶，若有所思。

    “或許是滴在刀身上的血液不同，才導致這種微妙差異。”肖澤微微頷首，一麵猜測道。

    理論上，形隕新學得的魂技是原主人施放魂技的複製品，威能效力也應當一模一樣。血鳴斬的特別之處在於觸發符文需要新鮮血液，若血液不同會引起效果不同，似乎倒也在情在理。

    白洛菲將凝雪立在一旁，從容戒中拿出一隻精美的圓形盒，招呼肖澤來到跟前。

    “這是？”

    望著那隻紫金雕花盒，少年臉上露出困惑神色。

    白洛菲甜甜一笑，打開盒，柔聲道：

    “手。”

    肖澤先是一愣，隻覺麵頰微微發燙，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伸出右手。

    白洛菲遂從盒中蘸了些藥膏，輕輕塗在少年指肚傷處。一陣清涼過後，傷口竟是不知所蹤，手指完好如初。

    “愈合藥膏，品質上乘，送給你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白洛菲俏臉微揚，賴皮道。

    “什條件？”

    肖澤隻覺心中湧上一股不祥預感，猶猶豫豫接過藥膏。對於少女的請求，他能猜出個**不離十。或許是因為換做自己，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請求——

    “你要陪我練習，直到我能躲開那該死的血鳴斬，如何？”白洛菲眼中，滿是期待。

    “你就不怕我一失手，把你砍了？”肖澤擺弄著手中的愈合藥膏，無奈地道。

    少女聞言，卻是展顏一笑。

    “你敢！”

    ——

    午夜時分，山林深處傳來駭人尖嘯，緊接著卻是一陣歡笑。樹頂夜梟困惑地歪了歪頭，撲打兩下翅膀，咕咕直叫。

    林間一處空地上，地麵已是滿目瘡痍，成百上千的足印與幾十道深淺不一的溝壑交疊在一起，土壤如同耕犁犁過一般。

    百餘道氣浪衝擊之下，野草連根拔起，灌木倒伏，竟是吹出一片光禿禿的開闊地。

    “成……成功了！”

    星光之下，白洛菲望著地麵上一道數丈長的巨大裂痕，嬌喘連連，渾身香汗淋漓，俏臉之上卻是笑意滿滿。

    “兩百……八十九次……”

    肖澤手持血紋長刀，同樣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你確定沒有留手？”少女用凝雪撐住地麵，大聲喊道。

    “沒、絕對沒有……而且……”

    肖澤拖著形隕來到白洛菲身邊，一麵竭力調整呼吸，“我覺得血鳴斬的熟練度……已經快要達到一品劍士的極限！”

    “嗯……真的？”

    少女聞言，雙眼緊盯肖澤臉龐，見少年神色誠懇，不似謊，方才露出滿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