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亮，泰山腳下各要處已經布防完畢，人員隔離工作也基本完成。

    感覺時間差不多，假寐一夜的周裴拉開帳篷走到臨時營地門口，靜待秦兵、林青、席楓三人的到來。

    等露水快要浸透周裴衣衫時，三個人影終於出現在他的視線。

    “首長好！”等三人來到麵前時，周裴調整身形，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三人也依次還禮致意。

    “夥子精神頭不錯。”站在中間的秦兵看起來不苟言笑，但話卻很是和藹，“早飯吃了嗎？”

    “報告首長，沒有！”

    “別這拘束，先不我們都快退休了，幹不了幾年，從古老先生那論，你也能應我們一聲師弟。行了進去吧，邊吃邊聊。”

    周裴本想告知三人具體行動的細節，順便問問有沒有補充事項，但秦兵擺手示意不必，幾個人最終也隻是聊了聊生活上的瑣事。

    按他們的話就是，來一趟隻是走個過場打打感情牌，其他的事不摻和。

    草草一頓早飯吃完，四個古語手把手教出的弟子，外加幾名特別行動隊的成員，一行人準備完畢，開始登山。

    雖然沒有刻意加速，但身體素質都不差，一行人在太陽還在初升時到了山頂。

    而此時的古語端坐在山巔一塊奇石之上，閉目盤膝，似睡非醒。

    陽光正好，不偏不耀，灑在古語身上，給他滿頭的白發都沾上了仙氣。

    念起不隨心難亂，身若謫仙下凡塵。

    周裴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句話。

    所有人都靜靜待在一旁，沒人出言打擾這位老先生也許是最後的一段安寧時光。

    幾分鍾以後，古語睜開雙眼，慢慢吐出一口霧氣，淡淡開口：“來了。”

    不緊不慢不高不低，甚至話間還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就這樣簡簡單單兩個字，從古語口出來，仿佛帶著撫慰人心的魔力，平靜了一行人有些忐忑的內心。

    “古先生。”所有人都微微低頭問好。

    沉默。

    幾個人都找不到合適的切入話題，而古語本就不是話多的人，自是無話可。

    “我本來就不是什有耐心的人，所以我先吧。”林青走了幾步，站在最前方看著古語，“是您要泄露國家機密，這我可不相信，是不是有什誤會，當初我們在您身邊學習的時候……”

    “這是事實，我原先確實有過這種打算。”還沒等林青完，古語就打斷了他的話，麵容一派淡定從容。

    有一瞬間的尷尬，林青感覺自己也要無話可了。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不，與其這，倒不如是從來沒懂過你吧。”話頭既然開了，自然不會再繼續沉默下去，秦兵從人群中走出來，自然接過林青的話。

    “但我至少確信您是一個重感情、重責任的人。”

    “追求科學，堅信集思廣益、開放包容，所以我的想法有什不對嗎？”

    “不會的，就算有這樣的想法，我相信您不會真正付諸行動。”

    “理由呢？”

    “沒有理由，非要的話就是對您的了解加上合理的推測。”

    “這樣可不行啊，秦，你也不是二十多歲不懂事的年輕，不能再用直覺、感覺之類的做理由了。”古語輕笑一聲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動作緩慢中帶著優雅，神情淡然，但看著秦兵的眼神滿是慈善，“這樣吧，那我也給你個機會，找個理由服我，也是服你們自己。”

    “那您要先告訴我，您想要的到底是什。”秦兵沒有直接答複，思考了一段時間後出這句話。

    “如果這個問題你是之前問我，我還真的答不上來，仔細想想，活了這長時間，倒是沒有認真考慮過我想要的是什。做了許多事，也隻是覺得該這做便去做了，要問為什我是不出來。”古語轉過身去，目光移開，掠過朝陽、看著雲海出這些話。

    “所以，現在您有答案了嗎？”

    “我認真考慮了一段時間，我所追求的應該是科學與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