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鬥轉星移。溫暖的季節漸漸消失在眼前這一片已夾雜著枯枝黃葉的深山,帶來的是蕭瑟布滿寒冷的氣息。
薛雲欣站在破舊的茅廬前,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深山。至從那一次離開京都,原來已過了半年。
這時,一條隱蔽的徑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唇角不由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轉首望去:“三哥哥,你回來了!”
然而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張麵孔卻並非是薛三郎,眉間那一點朱砂鮮豔似血,一雙深似海的眸子緊盯著她,繚繞著的複雜神色讓她猜不透。
她怔怔地望著他,卻又一瞬間想著逃跑。
對,她看到他,就想逃避,沒來由的想要躲開她。
薛雲欣撒開腿跑回屋子,當即將門關上,還不忘用背脊抵著。待做完這些,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甚是急促,就連心頭夾雜的情緒也是她不明白的。
鳳穆暄站在徑上,望著那一扇被關上的門,眉頭輕蹙起,眼眸帶著一絲寒意,他找了她這久,她看到他的反應竟然是跑?瞬間語氣也不似從前那般溫潤寵溺,隱隱含著一絲怒氣:“出來!”
薛雲欣不語,身子一直僵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同時也不禁開始納悶,她為何要如此?
見屋頭沒有動靜,鳳穆暄的眉頭又更緊了一分,眸間漸染寒霜,這丫頭還真讓人費心,還該死的學會抗拒了,看來這半年的時光她越發長進了。
不過他心始終疑惑著,當初究竟是誰將她和薛三郎從那地下室救出來?倘若那時,他速度更迅速一點,且不曾讓半路的程咬金給截住,怕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你當真不出來?”他的聲音微微提高些許,語速卻放慢了許多,可是卻聽得人心驚肉跳。
薛雲欣輕咬了下嘴唇,身子微動,透過門上的縫隙看向佇立在不遠處的鳳穆暄,光華曜曜的眸底似乎含著一絲牽掛,可眉宇間卻是隱著怒氣。
他生氣?為何生氣?
生她的氣,生她不願意看到他?
那平靜的心湖漸漸產生漣漪,她抿了抿唇,低低道:“你怎來這兒?”
聞聲,鳳穆暄微鬆了一口氣,到底她還是願意同他話,但眉頭卻始終蹙著:“我若是不來,你倒是打算呆在這深山不出來了?”
薛雲欣微動了下嘴巴,想要反駁,她也不喜歡這荒無人煙的地兒,可是爹爹和魅影都了,她還不能出去,既然都跑出京都,又何必在自己還不夠厲害的時候傻乎乎的跑回去送命?
但話未出口,她又全部吞入腹中。
“我自然是會出來。”
“莫不是等老了,才出來?”鳳穆暄聽她如此之,神色並不是很好,語氣也有些不客氣,“等得那時候你倒不如就留在這深山安然度日。”
薛雲欣下意識地搖搖頭,不會到那個時候。但當發現他並無法瞧著時,出聲道:“最多三四年。”
三四年?這又是多久的時光,若他不找來……她這丫頭倒是有耐心,可他沒有這個耐心,不僅因她,還因為京都有些事兒必須有她。
鳳穆暄依舊擰著眉頭,淡淡道:“跟我回去。”
“不回。”她答應過薛三郎不會隨意離開這兒,除非有危險降臨,若是那樣她會給他留下暗號。況且許多事兒她都還沒來得及做,沒來得及好好學。她抬眸看向對方在牆角邊的藥草和桌上的瓶瓶罐罐。
醫,她曾看過些許,但她並無太大的興趣;而且眼下她並不需要救死扶傷,她要的是複仇,毒才是最佳的選擇。
半年,她才通透些許而已。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屋外的鳳穆暄麵色陡然陰沉下來:“你當真確定不回?”
“不回!”薛雲欣再一次的回道,可聲音顯然是沒了最初的底氣。
許這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
鳳穆暄步子慢悠悠地向著門口走去,身上散發出凜然的氣息,最後佇立在門口,微眯著眸子盯著門板:“你可是想要知曉薛知榮近來的情況?”
聞言,薛雲欣暗暗“咯”了下,薛知榮莫非出事了?這半年來,薛三郎並未在這兒久留,隻不過隔三岔五的過來看看她可是還好,順便送些米糧,但幾乎從來不提起薛知榮的狀況,難道……
她不敢往下想,可又忍不住繼續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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