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尼斯帕夏麾下,有不少的山頭,這些山頭無一不是擁有軍隊的實權將領。阿隻不過是其中最強大的一個,因此成為了突尼斯帕夏。
而貝都因騎兵和那些在上埃及時期就追隨他的人,是忠誠於他的基本盤。除此之外,還有兩支力量,其一就是本地的部落酋長們,其二就是這些年阿瑪爾帕夏摻進來的沙子。
但顯然,圖鬆給出的答案並不能讓阿滿意,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但圖鬆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勢力了。
阿略感失望,圖鬆是他唯一成年的兒子,非常具有軍事天賦,在軍中很受愛戴,但唯一的問題就是政治頭腦過於簡單了,處理不了錯綜複雜的局勢,應對不了那些陰謀詭計。
“還有人會支持我,那就是歐洲的殖民者。”阿看著圖鬆的眼睛,說道。
圖鬆的眼睛閃過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因為他不敢反對父親的觀點。因此隻能仔細去思考,去驗證,但思來想去,發現這個觀點是正確的。
原因就在於,現在的埃及在阿瑪爾的掌握之下,而阿瑪爾是絕對是一個傲慢的政治家。
雖然李明勳的穿越讓這個世界完全變了,但奧斯曼帝國的地位卻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因為一直以來,帝國與奧斯曼帝國的關係都是相對良好的,雖然也有過衝突,但在蘇伊士運河開通後,兩國擁有了共同的戰略利益,和共同的戰略對手——歐洲。
因此,奧斯曼帝國仍然是一個強國,因為蘇伊士運河的開通帶來的收益,比之前還要強大。而英法雖然先後發生了政治改革,引發了工業革命,但還沒有到完全爆發的時候,至少在進入十八世紀的前十年,奧斯曼帝國仍然是被認為僅次於中華帝國的世界第二大強國。
與倡導現代平等外交關係的帝國不同,奧斯曼帝國隻有在與帝國交流的時候才會尋求平等,與其他國家總之有著各種傲慢。在國聯會議上也是,奧斯曼帝國的代表一度以為,所謂五大國就是五大國之間的平等,對其他國家不平等。
而奧斯曼帝國還一度提出,國聯五大常任理事國,也該搞成上兩常和下三常,顯然奧斯曼自認為和帝國屬於上兩常。
奧斯曼帝國的外交行為近些年有所改觀,但阿瑪爾卻仍舊是傲慢的模樣。在阿瑪爾等奧斯曼帝國的掌權者眼,從未真正尊重過歐洲國家,他們或許尊重過法國,但對其他國家不屑一顧,而在法國大革命之後,法國國王的失去的絕對權力,就連法國也不被尊重了。
歐洲殖民者在埃及和西奈與阿瑪爾的交流中,受盡了各種折磨,雖然阿瑪爾出於實用主義,與這些殖民者進行合作,但態度確實把歐洲殖民者當成擦屁股紙,用完了就扔掉。
阿瑪爾的對歐政策,可以用隨心所欲來形容。而歐洲商人在埃及和西奈兩個行省的待遇,也隨著阿瑪爾的心情起起伏伏。
可以說,有阿瑪爾擔任兩個行省的帕夏,歐洲商人在那注定沒有好日子過。也是因為歐洲人的利益在那經常受到傷害,所以英法兩國才選擇了相對強硬的政策。
但是如果阿擔任埃及帕夏,就完全不同了。阿完全就是現實主義,有奶便是娘,隻要給他創造足夠的利益,做什都無所謂。
圖鬆想明白了這些,他忽然問道:“父親,您一直說,那位紹傑閣下是很聰明的人,那位傳說中的裕王殿下,智慧不亞於臻主降臨。那他們是否也想通了這一點呢?如果想通了,為什還要支持您去做埃及帕夏呢?”
阿一笑,說道:“圖鬆,你以為紹傑僅僅是支持我做一個帕夏嗎?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成為了埃及的帕夏,他絕對會攛掇我脫離奧斯曼帝國,建立一個獨立的王國。
而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或者說那是裕王殿下想要的。”
圖鬆皺眉,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卻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阿說道:“蘇伊士運河,東西方貿易的咽喉,帝國覬覦良久,你以為他們就滿足於在那用經商權、定居權和運河的管理權?你錯了,如果有機會把西奈變成一個行省,帝國絕對會甘願冒險的。
可是,也不是什險都可以冒,因為帝國有足夠的把握奪下蘇伊士運河,卻沒有把握奪取黑海海峽。所以,隻有在不與奧斯曼帝國決裂的情況下,帝國才會發起奪取蘇伊士運河的行動。”
圖鬆還是不明白,問道:“這與您成為埃及帕夏有什關係嗎?”
阿一笑:“現在,蘇伊士運河的主權一點也沒有爭議,就是屬於奧斯曼帝國。帝國去奪,那就是與奧斯曼帝國直接的戰爭。可如果有一個埃及獨立,那蘇伊士運河的主權就有爭議了。畢竟,在二十年前,是沒有所謂的西奈行省的,西奈完全就屬於埃及行省。
水攪渾了,才好抓魚,這是中國的一句話。”
如果紹傑聽到阿的話,一定會把他引為知己的。紹傑其實很清楚,他要是更上一步,僅僅是靠裕王的賞識是不夠的。更何況,隻要他出現在中樞,帝國百姓絕對會把他愛新覺羅的身份舊事重提,而在帝國中樞擔任大臣,名望是非常重要的。
這種名望的基礎是個人的廉潔奉公,但更深一步就是為帝國做出的貢獻。
哪怕是出身行政體製內的官員,在被提拔進入中樞,入內閣的時候,也要提及其在地方的貢獻,沒有拿得出手的功勞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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