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本無意博同情，隻是陳述事實罷了。其實他若是貪生怕死，壓根不用上陣殺敵，隻是在他看來，人活一輩子，若沒有幾分男兒的血性，活著也是枉然。

    眼見何歡的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她卻緊咬嘴唇，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他歎一口氣，哀聲：“以前每次遇上危險，我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想辦法活著。可是那一，我以為自己會力竭而亡，緊接著又中了一支冷箭，當時我竟然一心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麵……”

    “別了！”何歡覺得自己快瘋了，眼前滿是謝三渾身是血的模樣。

    謝三發現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立時後悔自己形容得太誇張，恨不得立馬把她攬入懷中安慰她。可是為了他們的將來，他不能功虧一簣，隻能硬著心腸：“阿歡，我知道涼棚四周方圓幾十都是沈家的產業；我也知道，就算我能活著趕到涼棚，也不一定能見到你；我甚至都不敢肯定，你願不願意看到我，可那個時候，我一心隻想看你一眼，仿佛隻要看到你，我就能瞑目了……”

    “不要了！”何歡用力推搡謝三。謝三措不及防，一連後退兩步。

    何歡抬起手腕，用衣袖擦去眼角的眼淚，高聲：“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罷了。再，你的傷並沒有大礙……”

    “我，一廂情願？”謝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何歡重重點頭，“那個時候，不管是誰受了傷，我都會替他上藥。之後我照顧你，全因以前你也救過我，我不過還你人情罷了。”

    “還人情？”謝三氣得血液直往腦門衝。她明明已經軟化，她明明已經感動得不行，她的表情。她的眼睛寫滿了“她也愛他”四個字，可她就是不承認！

    他一步上前，對著她低吼：“你敢看著我的眼睛，你不愛我？你敢。換作旁人，你也會哭著替他上藥，一副他若是死了，你也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何歡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她決不能承認，她也愛著他。對她來，一個謊言算不了什，可是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她若是敢慌，他立馬就能掐死她。

    謝三見她一臉驚慌，心中的怒氣頃刻間就散去了。但還是板著臉：“你不愛我，會任由我抱你親你？我可沒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麵，我還沒把你怎樣，你就踹了我一腳。差點害我絕子絕孫。”

    “你，你不要胡八道！”

    “是我胡嗎？”謝三低頭逼視她，“是誰誤以為我受了重傷，哭得我的心都化了。是誰看到我身上的舊患，心疼得直掉眼淚，還要留著力氣罵我。是誰隻要我一靠近她，她就臉紅心跳。手足無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了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

    “好，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你到底愛不愛我。”

    何歡剛想，這種事你要怎證明，忽覺他的手掌捧住了自己的下頜。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她足足愣了三秒才掙紮著試圖閃躲，可是她的背緊貼牆壁，而他的手固定她的下巴，不讓她逃脫。她握緊拳頭捶打他的胸口，可他就像渾然不覺痛。隻是整個人壓向她，把她的拳頭夾在他們的胸口之間。她的拳頭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心跳同樣劇烈。

    謝三閉著眼睛緊貼她的唇，隻覺得又軟又香，卻不知道接下去應該怎辦。他雖被教導過男女之事，可他一向不喜歡莫名其妙的女人靠近自己，又覺得花俗不堪，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親過抱過，因此他倒是知道如何同|房，可調|情的經驗半點全無。

    或許是出於男人的本能，又或許是生的征服欲望，他輕輕吸吮她的唇，慢慢描繪她的唇形，不過幾秒鍾，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心底生出更深的渴望。他抓開阻隔在他們之間的手，手指沿著她光滑的手腕滑行，寬大厚實的手掌一把包裹住她的拳頭。

    他配合著她的身高彎下腰，可是她的身體緊貼牆壁，他無法更靠近她。他放開她的下巴，手掌沿著她的肩膀往下，張開五指托住她的背，把她用力壓向自己。早前他覺得她太瘦，可是當她柔軟馨香的身體緊貼自己，他全身的肌肉瞬時緊繃，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身體的親密接觸不止無法滿足他的渴望，反而讓他生出更深的欲望。他的手掌從她的脊背慢慢往下滑，一點一滴描述她的身體曲線，恨不得撕開她的衣服，感受她肌膚的滑膩。

    何歡心慌意亂又緊張無措，她掙紮著欲擺脫他，可是她越掙紮，他就把她抱得越緊。他的吻很輕柔，可是他的動作卻很粗魯。她打定主意絕不迎合他，可是她呼吸急促，快喘不過氣了，心肝幾乎跳出嗓子口。他不厭其煩地吸吮她的唇，她整個人被他的氣息籠罩，他的手掌所到之處，她的肌膚似火燒一般。

    突然間，何歡心中恐懼。如果他現在要了她，她大概是無力抵抗的。難道這就是他的，證明她愛他的方法？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何歡一口咬住他的唇。

    嘴角的刺痛令謝三不得不抬頭。他氣喘籲籲地低頭看她，隻見她的臉頰紅似朝霞，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又紅又腫。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似不諳世事的無辜仙女，正引|誘他去蹂|躪她。

    “你打我一巴掌吧。”他決定先君子後人。這會兒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