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方沐陽突如其來，田氏心還是有些擔心，想了想見林暮晴正跟嘯哥兒玩得開心，便拉了方沐陽的手道：“走，咱娘倆後頭暖閣頭會兒話。”

    方沐陽順從地跟著進去了，一坐下，田氏便憂心忡忡地問道：“怎突然想起跑出來了？可是在宮有誰給你委屈受了？可別忍著，告訴陛下就是。若是有那些不長眼的惹到你頭上，先叫人打發了再。我記得你身邊那兩個丫頭，不是都有幾分功夫，玩心眼不行，直接打出去就是。就是陛下不高興，還有舅舅、舅媽給你撐腰呢！”

    一番話得方沐陽心暖呼呼的，她坐在田氏身邊，習慣地挽了她的手臂，靠在她肩上輕笑：“舅媽不用教，陛下護我可緊呢。因為我的緣故，張貴妃閔淑妃如今還關在自個兒宮抄經，心隻怕都是已經把我恨死了，還用您教呢？”

    田氏驚訝道：“不是衝撞了皇後娘娘？又跟你有什關係了？不過罷了，左右陛下都已經處置她們了，就不用理會。那你今兒突然跑出來，到底是什事啊？”

    親人才是事事將她放在前頭著想的，方沐陽笑了一下，繼續撒嬌：“不過是想您了，所以才出來陪你的嘛，難道您不樂意？我就知道，你心就隻有嘯哥兒那個臭子呢！”

    “什呢！”田氏嗔道：“你還真跟嘯哥兒吃醋不成？真是出息！”

    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沐陽的穿著，不過是尋常衣裳，除了料子好些也沒什格外的地方。田氏便起身將方沐陽朝外頭攆：“你也難得出一趟門，跟暮晴兩個出門玩去。嘯哥兒留下我帶著，你就好好玩一便成了。”

    罷不由方沐陽拒絕，拖了她出來便交給林暮晴，隨口囑咐道：“你表姐也沒怎上過街，你陪她逛逛去！”罷便趕蒼蠅似的將他們趕出了門，回頭抱著嘯哥兒樂去了。

    林暮晴任由丫頭給她披上披風。看著方沐陽表示同情：“公主，我算是明白您的感受了。”

    方沐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這個動作卻看得林暮晴一愣，覺得這放在其他女子身上顯得輕浮難看的動作。怎自己公主表姐做起來，卻帶了一股子灑脫的意思。

    雖然她曉得方沐陽是流落到北齊，在北齊民間長大的，可是她到底遭遇了些什，又怎會有了孩子，為什陛下會容許她將孩子生下來，這些問題一直讓林暮晴疑惑。但是出於身為貴女的良好教養，在父王的暗示之下，她一直保持著沉默。

    突然看到方沐陽做這個動作，林暮晴卻有點按捺不住疑惑了。

    方沐陽也感覺出來了。

    兩人帶了貼身的丫頭婆子出門。同坐一輛馬車，這表妹就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模樣，盯著自己上下打量。若不是曉得這表妹真浪漫情竇未開，方沐陽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搶了她男人了。

    幾次問她去哪玩。她都神思不屬的，方沐陽一貫是個有主意的，見她沒有心思不出來個所以然，便自己愉快地決定了：“先去城最好的茶樓酒肆坐坐吧！”

    南楚京城江寧是在原來的楚王府基礎上擴建的。內城區域基本居住著達官顯貴，若是要娛樂，便得往外城去。護衛們得了秦烺的指示，隻要注意公主的安全。其餘的聽任公主安排，自然毫無異議，驅趕著馬車徑直去了外城最繁華高檔的茶樓。

    因為是女眷，馬車可以直接進到茶樓內院，另有階梯上樓至雅間。下了馬車，林暮晴才回過神來。打量了一眼清雅幽靜的茶樓內院，讚歎了一聲：“表姐真行，哪找到這樣雅致的地方的？”

    方沐陽攤開雙手表示不是自己的功勞，旁邊的茶樓二伶俐地接了話：“兩位姐，我們綠水樓環境雅致。點心味道也還過得去，各家夫人姐們都愛來捧個場。恰好今日雪玉班的頭牌紅玉正獻唱，兩位要不要安排一個靠前些的雅間？”

    這二不過十一二歲年紀，聲音還是孩童般清脆，幾句話便將自家酒樓的特色介紹得清楚，又特地點明了茶樓頭還有優伶獻唱。果然林暮晴一聽就拉著方沐陽快走，嘴道：“哎呀，這紅玉我還在家的時候就聽過了，可是一把好嗓子，雪玉班難請得很，居然在這兒能碰上！快走快走！”

    到底還是孩子心性，方沐陽笑了笑，讓二領著他們上樓去了。

    她們一行人明顯是哪家達官顯貴的家眷，年幼的二目不斜視，引領她們去了雅間。這雅間是個套房，外間可供下仆護衛休息，頭裝飾更加華麗一些，一麵臨街，一麵對著樓，窗戶上都有薄紗，屋的陳設也是一些精巧細致的玩意兒，似乎是專門做女眷生意的。

    此時茶樓中心的舞台上，一個穿著戲裝的女子正嗚嗚地唱著什，方沐陽聽了幾句，似乎是南楚某地的方言戲曲，聽不太懂。不過那花旦的妝扮、身段確實都挺不錯的。

    林暮晴一進門就坐在那邊窗前聽上了，很是入迷的模樣。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是個戲迷，方沐陽笑了笑，讓二將茶樓頭拿手的點心送幾份過來，又讓給外頭護衛和丫頭婆子們安排好，便無聊地在屋打量。

    這跟她去過的其他茶樓都不一樣，大概是專門做女眷生意，對於隱私和保密都挺到位的，也不知道老板是誰，想得出這樣的好點子。要知道女人的錢最好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