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一座邊陲城，一家館內，桌上擺放著幾個菜，一壺酒。

    蘇玉的南山牧野都已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坐在了桌前。

    外麵夜明星稀，雨已停了很久，他們足足走了五個時辰才找到這家酒館。

    大概是晚上十點多，酒館內的客人隻有兩桌客人。

    “南山兄，在下囊中羞澀，買衣住店與借你的銀兩恐怕要過些時刻才能……”

    “蘇兄的這是什話！”南山牧野不悅地打斷蘇玉的話，舉杯道，“你我也算同生共死，若非蘇兄你救我，我早已死在方博手中，區區銀兩算什。大恩不言謝，一切盡在酒中，今夜你我不醉不歸！喝！”

    蘇玉和他碰了個杯，一口喝下算是慶祝此番勝利。

    雖然他從一些細節中知道了南山牧野的盤纏其實已經所剩無幾。

    南山兄接下來有何打算。”蘇玉隨口問了句。

    南山牧野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很認真地，“其實今這一給我觸動很大，”南山牧野低頭喝了一口酒，“我爺爺是將軍，伏妖一等兵馬大元帥，鎮守青海關。我爹和我的叔伯是我爺爺的副將，與我爺爺數十年一同抗擊妖族，南山家可以是大晉抵禦妖族的第一堡壘。”

    “我從就不喜武功，能完成百日築基也是我爹硬逼著我練的。之後……”南山牧野聲音有些低沉，“……我爺爺一次出巡，受妖族偷襲，身受重傷，我爹和幾位叔伯在一夜間失蹤，青海關在三之內淪陷，朝中不知那傳來消息我爹和叔伯們都投靠了妖族，我當時還在洛陽讀書，不久後聽聞陛下直屬的鏡司竟然派人將我南山家滅門，就是方博被派遣來洛陽殺我，幸虧有唐猛叔叔救我才幸免於難。

    唐猛叔叔想要邀我去唐家堡，但我家剛遭逢大難，我不敢連累唐猛叔叔，便化名之後流落江湖，一直兜兜轉轉。實力也因為缺少後麵的修煉功法，一直停滯不前。

    直到一年前皇上查明青海關淪陷是妖族那位狐尊者的預謀，還我南山家清白，我才開始恢複姓名。沒想到那方博氣量如此之，我從他手中逃過一命，竟然一直懷恨在心……”

    南山牧野一杯杯地喝著，臉上已經有了醉態，的話有些淩亂，但蘇玉依然靜靜地聽著，知道他死逃生需要一頓發泄。

    ——即使他知道南山家背負的一切這很可能隻是朝野派係爭鬥的犧牲品。

    有些東西一直憋在心太久對身體不好，更何況是三年。原本優渥的生活一夜間消失，視為南山頂梁柱的老爺子的死，父輩音訊全無，世人的一些惡意猜測，還要時不時擔心鏡司的追殺……

    南山牧野心承擔太多了，他需要釋放。

    也許酒本來隻是他的消遣，但現在卻是他無法離開的片刻安穩。

    “我想變強啊……”

    南山牧野的眼睛迷離，醉意上心頭。

    “再一次。”

    蘇玉淺飲一杯，看著他淡淡道。

    “我想變強啊……”

    “如果我有實力可以保護自己，有實力可以保護父親和爺爺，可以保護人族那……那……像我這種悲劇就不會太多了吧。”

    “再一次。”蘇玉鼓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