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山上，雲霧縹緲，恢複行動能力的唐穎已經下了山，經脈盡斷的方一鳴被她扔在那。

    雖然內心覺得這種人渣死不足惜，但體內迷藥依然殘留些許，唐穎也沒什力氣把他搬下山去，左右還不如直接把他扔在那自生自滅，反正已經武功盡廢，一個昏迷的人呆在這種深山中，早晚是沒有活路的。

    方一鳴靜靜地躺在路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皮微微一顫。

    此時晨霧已經消散，金色的陽光灑在這片平地之上。

    一個身形碩大的黑影擋住了照在方一鳴身上的陽光。

    “嗯……”

    方一鳴悠悠醒轉，隻覺得體內仿佛五髒俱焚，傳來全身仿佛撕裂般的痛苦。

    “啊！好痛……該死的女人。”

    趴在地上的方一鳴眼神充斥著強烈的仇恨，嘴唇被咬得發白，這一刻，隻覺得那個長著漂亮臉蛋的臭女人比起蘇玉還要可惡萬分！

    “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方一鳴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然而武功被廢，全身精氣神恍若被抽幹，趴在地上的身影更像一頭喪家之犬。

    “就你這樣報個屁！”

    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方一鳴扭動脖子，努力往上看了一眼。

    一個身高九尺，臉色漆黑如鍋底，雙眼似銅鈴的‘人’站在他麵前，碩大的鼻子呼呼喘氣，腦後則是披散著濃密的如針似的黑發，五官湊在一起，給人一種凶蠻霸道的凶悍氣息，根本不似人類，倒像是野牛人立而起。

    這‘東西’的確不是人類！

    “妖……妖族！”

    方一鳴喊了一句，麵如土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天生要殺野獸吃肉，野獸也要吃人。人族與妖族的戰爭長達千年，彼此之間，存在著難以化解的仇恨。妖族與人族之間，已經是誓同水火，非鮮血不可洗刷。

    仇恨早已根植於血脈中。在荒山野嶺之中遇到妖族，安能有活命的道理？

    方一鳴慘笑一聲，目中早已絕望。

    “喂，小子……你不打算報仇了嗎？”牛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看向地上死狗般的人影。

    “報仇……”

    這兩個字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方一鳴眼神一下子就活了！

    兄長被，名利被爭，功力被廢……擁有的一切被剝奪，這仇，即使盡三江四海之水，都無法洗刷！

    “這就對了，小子，就是這個眼神！”牛妖張開血盆大口哈哈笑道，牙縫中赫然殘留著一隻帶血絲的指骨！

    “單憑你現在的力量想要報仇根本不夠格呢！”牛妖喜怒無常，剛笑完，直接冷著臉將方一鳴踢飛！

    “孱弱啊！！孱弱的肉體！”

    牛妖大踏步走了過來，抓著方一鳴的頭發一把提起！

    “啊！！”

    渾身劇痛，加之頭皮仿佛被人扯起來的疼痛，方一鳴淒厲一叫，眼神血絲泛起。

    “真是孱弱啊人類。”牛妖麵孔靠近，巨大的鼻子幾乎堵在方一鳴的臉上，“你想不想要……獲得力量！”

    力量……

    蠱惑般地語氣，蒼白著臉的方一鳴眼中微微迷離，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道：“隻要能得到力量！隻要能夠報仇，就算下十八層地獄我都認了！”

    牛妖嗅了嗅，猛然間再次哈哈大笑，“對！就是這種味道！！就是這種內訌的味道！！哈哈哈哈，老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