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真是有趣，土豪這詞用得極為貼切，隻是姐姐有所不知，這幅畫完全是寧藝軒的人自作主張，和畫的主人一點幹係也沒有，這寧藝軒自詡和水雲軒齊名，明眼人一見便知高低，你要是見了那幅《夢歸圖》就知道了，那幅畫的畫好，裝裱更佳，簡直就是作之合。”

    “什作之合，是衣無縫，阿颯又亂用成語了，一直讓你多讀書你不肯，什之乎者讀多了，整個人也酸腐了，可你看看你現在，真是怡笑大方。”

    旁邊走過一個男子，溫聲地，該男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留著胡須，和這女子相貌有四五分相似，估計是兄妹關係。

    “阿爹整就會嫌我，對別人倒是寬容，你看這幅畫讓人糟蹋成這個樣子，阿爹你也隻是笑笑而已。”被稱阿颯的女子撇撇嘴角，又伸下舌頭，神情有不出的俏皮，她伸手過去捶打一下自己的父親，卻又挽得緊緊的，父女二人神情親昵。

    梁國雖不象某些朝代提倡男女授授不親，男女七歲不能同席，男子七歲搬去前院等糟粕文化，但也有父親抱孫不抱兒子的法。以顧春衣穿越之所見，父女之間大多保持距離，更無肢體接觸，而這對父女在外人麵前神情自然，可見平時相處極為放鬆，令顧春衣對該男子也頗有好感。

    尤其聽這個阿颯所言，這幅畫的作者就是眼前這位男子，又是她的爹爹，因此顧春衣揖了一禮，“先生好本事，此畫極好。”

    男子大約是經常聽到讚揚的話，神情淡淡的，隻是抬頭示意免禮，也沒還禮，“女冒失，請見諒，不過女剛才所的那幅《夢歸圖》從畫畫到裝褙倒真的是此中翹楚，值得欣賞。”

    《夢歸圖》是顧春衣所畫，但她第一次見此父女二人，也不好主動表明身份，因此淡淡應了聲，也不往該男子所指的方向挪步，這男子見狀皺起眉頭，原以為這女子年紀，又是陌生麵孔，想必不知他身份，現在看來懂不懂畫還兩，但一直杵在這，想必又是一勢利之徒，尋找機會前來攀些交情，因此擰著眉眼，審視一下，又覺得此女麵目倒不俗氣，有點可惜，也不好意思訓斥，隻是“哼”的一聲，拉著他女兒就走。

    遠遠地聽到那女子：“阿爹又阻止我交朋友。”那男子什顧春衣倒不清楚，不過想必不是什好話，隻見那女子回頭過來對顧春衣抱歉地笑了笑，顧春衣倒沒所謂，也笑了一下，收回目光，繼續觀賞。

    蔣安西在那父女二人剛離開不久，就來尋了顧春衣，兩個人邊看邊，倒有許多相同看法，走到顧春衣畫的那幅《夢歸圖》時，那幅畫圍了許多人，以顧春衣的個子除了擠進去根本看不到，因此兩人隻是不約而同略過，連兩邊掛的幾幅畫也沒看。

    在假山和湖水之間，搭了一座台子。從下麵往上都鋪著紅地毯，不到辰時，就已經坐滿了人，在場的人幾乎都是望京名流，即使是蔣安西此等相貌的人，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隻有幾個原去崆峒書院比賽的人見過，也沒什交情，因此都是略一頷首，兩人靜坐角落一邊，等公布獲獎書畫。

    那對父女周圍也圍著許多人，那女孩子幾次望向顧春衣這邊想過來，頻頻企盼，無奈那男子不動聲色地拉住她，周圍人來人往，她的臉上神色雖然越來越不耐煩，但也沒有發脾氣。

    這寶畫鑒賞年會獲獎的畫不少，並非顧春衣想像的以第一二名分，而是按照狀元、榜眼、探花、傳臚、進士和同進士。

    蔣安西的名次是進士，去領獎的時候因為人長得俊俏，倒引起幾個女子注意，下台後那些女子找了借口經過，或交談幾句，他雖然冷淡，回答很慢，但倒也都回答了，顧春衣見狀慢慢挪離幾步，被他涼涼地瞄了幾眼，顧春衣倒有幾分不講義氣的心虛，隻好幹笑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