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_80547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斐的這個決定，沒有和成國公府的任何人商量。這個想法來自於前一下午，他跟袁老爹在書房的談話。

    他那嶽父的意思是如今局勢不明朗，為了他日太子的大業，他們這些□□正該急流勇退。

    他仔細想了想，也確實，皇帝垂垂老矣，這兩年的想法是越來越教人看不明白了，齊國公跟他爹同樣是開國元勳，如今落了這樣一個下場，總叫他們這些後人唏噓的。而且他還要一個感覺，總覺得這才是一個開端，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還未可知。

    這個決定是艱難的，可皇帝震怒之下將他趕回原籍的懲罰卻比他預想下輕的太多。

    起碼這不是保存了他成國公的爵位。

    不過來也正好，他們府還有老太太那一家子親戚在這，東西收拾收拾再跟著她們回去倒也方便。

    隻是成國公府的其他人就沒有他這樂觀積極的心態了。高斐一回去就去了老太太那，又讓人將袁璐給請了過來。

    老太太和袁璐都還都摸不著頭腦，這幾日按朝中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但她們這些處在內宅的，到底也不清楚外頭是如何的風高浪急。

    高斐也不多虛化，言簡意賅把自己請辭，被發回原籍的事情給了。

    袁璐聽完還有些木愣愣的，老太太已經在目瞪口呆地拍著身邊的袁璐：“斐兒剛剛什……我、我這耳朵是不是不靈光了？”

    袁璐握了握老太太的手，又轉頭問高斐道：“您這是早就想好的？”

    高斐當然也不這是昨才下的決定，隻是篤定地點頭道：“在外頭的局勢下，如今這般最好。”

    袁璐自知就算高斐透露一些真實想法，她聽了也多半隻是一知半解。於是便也不再糾纏，反而安慰老太太道：“國公爺做事總有他的道理，婆母不用擔心，隻要咱們家的根基還在，以後總還有回到京城的一。您不前兩還跟兩位老婦人想回去看看嗎？權當這就是回鄉住一段時日……”

    老太太是連連歎息：“我如今老了，兒子也不把我放在眼了。這樣的大事竟然也不跟我商量了！”

    高斐上前跪下，“娘，你這是哪的話。兒子心隻有敬重您的，何曾不將您放在眼……”

    老太太卻不願聽他多，對他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我靜一靜。”

    高斐也就退了出去。

    袁璐在屋勸了老太太一陣，想到如果真是要遷回鄉，還有數不盡的事情要操辦，就告了罪回去了。

    可剛出了院子，就看到高斐正負著手在外頭站著。看樣子是之前就沒走開，一直在這候著。

    “老太太怎樣了？”

    袁璐搖搖頭，話的時候不免就帶著些嗔怪：“你做事之前也不想著跟老太太商量，眼下這又是關乎到整個國公府這樣的大事，也難怪她老人家生氣。”

    高斐的臉也繃不住了，心想他還真是縱著這袁氏了，眼下和他話連尊稱都不用了。不過還別，這聽起來居然還怪順耳的。

    袁璐完話，等了半晌也沒見高斐有回應，又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到底在想什。

    她翻個白眼，一跺腳，“我去找人收拾東西。”

    高斐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先別急，我看最多明早就有聖旨下來，皇上被我下了麵子，怎可能讓我衣錦還鄉，這國公府的東西怕是多半帶不走。你今就先將府的遣散，且看明日的形勢。”

    袁璐就將信將疑地回去讓呂媽媽將下人都集中了起來。

    下人們還都不知情，聽要被遣散，都被嚇蒙了。

    這時候袁璐也不想多解釋什，隻高斐要回鄉卸職，不用這多人伺候。也不將這些下人讓牙婆領了去賣了，而是給了他們賣身契和一筆銀子，讓他們憑著各自的本事出去自謀出路了。

    其中的口舌和功夫自不必提，光這件事就用了半下午的時間，且這些都是府日常走動和粗使的下人，主子身邊的還都沒動呢。

    袁璐連口水也來不及多喝，讓人把老太太身邊和三個孩子身邊的都喊到身邊，也沒當即就讓他們離開，隻是將府的事情大概了，也許諾他們可以自由去留。

    這些人好歹是伺候主子的，聽聞巨變就比之前的鎮定很多。可饒是這樣，氣氛也是壓抑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