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時節,申時末,便已暗。
封棲回返東宮時,持盈歪在榻上,哼著歌兒哄著封雋入眠。
見太子回來,乳母抱了封雋出去。
持盈伸手,封棲握了她手,攬著持盈腰,剛挨上床,眼睛閉上了,持盈提了被角給他蓋上,封棲閉著眼睛:“皇後複寵,是你幫她的吧。”
持盈唇角浮起一縷笑意,“有了這次教訓,她以後再不敢任性妄為。”
對付不聽話的人,她有的是法子。
“待她誕下龍嗣,別又出什蛾子。”
持盈手指撫著封棲臉,眼皆是篤定:“萬歲分權允你監國,還不夠彰顯對你的器重?她即便再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封棲一笑,下顎蹭著持盈頸子,不再言語。
酉時正,三十六記驚聞鼓乍然敲響,封棲從夢中驚醒,這鼓聲……
“殿下,皇太後薨了。”德保在簾外低聲稟告。
持盈也已醒了,心,猶跳個不止。
德保已經在為封棲更衣,封棲回頭對持盈:“你在月子好好將養就是,倒是皇後那不尷不尬的,且看萬歲怎做了。”
皇後之前是有孕在身,按規製,是不能出席皇太後的喪儀,隻是,萬歲那,定會不喜。
皇後懷孕與否,萬歲心知肚明,他不破,是給皇後留麵子。
持盈輕歎,“當日慎九下葬時,可是按照皇後規製,簷雨這回,算是被皇太後給坑苦了。”
皇太後薨,按律,武帝須得為皇太後守孝百日,簷雨這孩子不能按時出生,她的謊言可不就坐實了。
要,人算不如算。
“目前先晾晾她,待皇太後喪儀過後又再。”簷雨目前隻是時運不濟。
“萬歲明知你為我以後鋪路,還放任你至此,不得不,萬歲待你才是真的寵縱。”看似皇後一宮獨大,誰個不知,真正主事的其實是東宮太子妃。
持盈下榻,上上下下瞅了封棲一眼,直覺搖頭,上前來,將他的玉帶反扣,又將他紫金冠的束帶略鬆了鬆。
德保眨巴眨巴眼,太子妃這是何意?
持盈輕聲道:“萬歲此刻心情必不是很好,一會兒,就讓他道兩句沒什的,關鍵皇太後的喪儀,少不得要落在你肩上。”
“你怎就確定父皇會讓我接手?”
“能讓萬歲放心,又彰顯太子能力的,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別人。”持盈擁抱封棲,眼皆是心疼,芸芸後宮諸事她會擺平,不會給他後顧之憂,但是碌碌朝堂之事,還需他親自出馬。
“皇後倘若有你一半聰慧,萬歲也不至這般擾心。”
“她要真聰慧如斯,你我可不就有的頭疼。”持盈捏捏他下巴,封棲頓首,“的也是。”
“壽山王應該在路上,你拿捏好時機,你如今身份擺在那兒,稍有不慎,都會為言官詬病。”寧得罪人,莫開罪言官,這個道理他懂得。
封棲領了德保出門時,對夕霧吩咐:“你現在是東宮掌事大宮女,該拿的架子也端起來,該立的規矩立起來,別讓人以為東宮之人好欺,我的意思你懂吧。”
夕霧聽得不是很明白,倒是德保給了她提示,夕霧偏頭想著,剛剛德保比劃了二個手指是什意思呢?
夕霧下意識去看持盈,一襲藍裳立在插瓶前正擺弄花枝,貌似帶聽不帶聽,但是,她飛揚的唇角卻是表明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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