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_81987永樂王府的王爺和王妃不在了。

    對於這個結果，新荷苑中人早已心中有數。隻不過看著他們兩個一地耗著，已經成了習慣。對著這夫妻倆，大家麵上照顧著，背地咒罵著，成了每日必修的功課。

    因此，這一早晨起來，仆從們很是隨意地推開門，想要和這倆主子知會一聲早上吃什，然後就去端飯。誰知卻看到兩個人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目眥欲裂的模樣。

    幾人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這倆人早就沒了力氣亂動彈了，就算吵個架，也是含糊不清地嚷嚷幾句。甚時候能動上手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悄悄猜了個拳。輸了的兩個暗道一聲晦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上前去，準備將那兩個人拉開，也好伺候早飯。

    誰知慢慢走近後，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就算動作遲緩，以往也是在一點點動彈的。怎地這一次兩個人能一個動作維持那久？

    從進門到走近床邊，也有些時候了，這倆人卻還是先前那般樣子，一點變化都無。

    該不會是出了什事了吧？

    一個穿著灰綠色褙子的丫鬟膽子大些，旁邊那穿暗藍色外裳的丫鬟就躲到了她身後，推了推她。

    先前那丫鬟被推得離床邊近了些，索性湊上前去，伸出右手食指依次擱到廖宇和董氏的鼻下，探了探氣息。

    她渾身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聲音不自覺就帶出了幾分害怕：“沒、沒氣兒了。死、死了。”

    其餘幾個人就都怔住了。

    這些日子以來，廖宇和董氏的動作遲緩了許多，動彈一下，要費許多力氣。他們隻想著二人是掐了會兒後累著了，不想動彈。哪知道竟是就這去了？

    灰綠色褙子的丫鬟慢慢收回手，往後退了幾步。腳步一個不穩，踉蹌了下，坐到了地上。

    她以前隻覺得這倆人礙眼，背地沒少咒他們。

    如今看到二人就這死在自己眼前了……卻是憑空生出了恐懼來。

    有個年長的婆子看慣了生死，伸手拉她起來，道：“也算是解脫了。”對於董氏和廖宇，或者對於他們來，都是如此。

    她指了那暗藍色衣裳的丫鬟，道：“你去和世子世子妃通稟一聲。”又對身邊幾人道：“我們來處理下屋頭的事情。”

    這邊廖宇和董氏的死訊剛剛傳出去，那邊晨暮苑就迎來了幾位“客人”。

    廖鴻先被那外頭哀哀淒淒要死要活的哭聲鬧得心煩，就與江雲昭一同出去，見了這些人一麵。

    “王爺……你死得好慘啊……往後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過活啊……”

    “王爺……”

    “爹……”

    看著那堆哭作一團的女人，廖鴻先冷哼一聲，扯了扯唇角，淡然道：“晨暮苑的主子都還活得好好的，這些人就來哭喪了。來人！把她們給我每人八十板子打了，然後丟到後巷去！”

    哭聲戛然而止。

    廖宇身邊的杏姨娘哽咽著道：“世子爺，如今王爺不在了，您就是這個府頭的當家人。可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啊！”

    “就是。”她旁邊的姨娘亦是道：“我們都是做奴婢的，沒甚本事。還得求了世子爺幫襯，這一大家子方才能夠有條活路。”

    是‘求’，聲音卻滿是自傲與自信。

    杏姨娘側頭瞪了她一眼。

    廖鴻先頷首道：“既然是婢妾，又沒什本事，倒不如發賣了送人的幹淨。”罷，又揚聲喚人。

    杏姨娘兩眼一花，氣得胸口悶疼。

    她忙跪了下來，一把扯過旁邊的廖心芳和廖心美，“她們呢？她們可都是府的主子！還求世子和世子妃顧念著她們是你們的妹妹，幫襯一下，養她們些時候。到了她們出嫁，幫忙備一份嫁妝。”

    杏姨娘用手帕擦著眼角哀戚道：“先前王妃和王爺賣東西，已經將她們的嫁妝盡數賣光了！”

    廖鴻先聞言嗤了聲。

    江雲昭訝然道：“嫁妝？你們不是給她們備好了？而且，還多出來許多。”

    杏姨娘幹哭的聲音頓時啞在了那。

    江雲昭緩緩道：“先前王爺和王妃急著賣出新荷苑的東西時，你們趁著他們又急又慌，可是偷了不少好東西藏著。加起來分給她們的話，可是要比她們以前的嫁妝還要豐厚些。”

    董氏並不大方。先前給庶女備下的嫁妝，很少。

    杏姨娘的哭聲就頓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