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抿了抿唇，終究什也沒。

    唐憂離會不會改變並不關她的事，她也沒興趣知道唐憂離以後會成為什樣的人，因為，她並不打算再見到唐憂離。

    更何況，她也並不覺得此時的唐憂離與以前有任何不同，她擋住他們路時那驕橫的模樣，和以前完全一模一樣。

    芊芊想起先前自己在客棧時那茫然的直覺，不禁暗暗感慨，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是得信的，或許因為感覺到了自己討厭的人出現在附近，她才會連多吃幾口飯菜的胃口都沒了。

    唐憂戚又拉了拉唐憂離胳膊，語氣也較之前重了許多，“憂離，你不要胡鬧，這不是神泉宮，不是每個人都得遷就著你！”

    唐憂離黛眉沉了沉，“哥！我真沒打算對他們做什……”

    “既然沒什，那就讓他們走吧。”唐憂戚歎息了一聲，對他這個妹妹實在有些沒法子。

    唐憂離腳步仍是不肯動。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結果，芊芊並不覺得意外，唐憂離能因為她兄長簡單幾句話便轉了性？那是癡人夢！

    芊芊也懶得管她了，自顧自的欣賞起身邊的花燈來。她不信唐憂離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們出手，更何況，論武功，唐家兩兄妹也不是她和任宜風的對手。

    “對不起……”

    一道低不可聞的聲音在人群喧囂中被淹沒，芊芊以為自己聽錯了，便沒放在心上，繼續賞玩著一個雕鏤牡丹燈。

    “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們……”

    這道聲音又一次響起。

    芊芊和任宜風幾乎同時轉過頭去看唐憂離。

    方才的聲音是他們幻聽了？

    唐憂離腦袋低垂著，嫵媚的容顏忽明忽暗的隱匿在花燈的光芒下，不似先前的飛揚跋扈，很反常的帶上了幾分謙卑的意味。

    她身邊的唐憂戚麵色就自如多了，他似乎長籲了一口氣，先前的忐忑和難堪似乎在那道聲音出口時都隨風消散，再也不見了蹤影。

    唐憂戚拍了拍唐憂離肩頭，鼓勵她，“街上人多聲音嘈雜，你得大點聲。”

    唐憂離皺了皺眉，紅唇撇了撇，似是有些為難，但片刻之後，她終於還是聽了兄長的話，又提高了聲音，眉眼也往上抬了抬，直直的麵向芊芊和任宜風二人。

    芊芊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她能感覺到她身下任宜風的身子也驀的呆愣了會兒，他也一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高高在上的神泉宮宮主怎會對別人致歉呢？

    即使她曾經挾持過別人，甚至欲置人於死地，也應該理直氣壯的強硬到底才是，怎可能出“對不起”這三個字呢？

    芊芊輕笑了一聲，淡淡開口，“不必了。”

    唐憂離的致歉或許不是出自誠心，而是迫於她兄長的壓力。即使是真心致歉，芊芊也並不想接受。

    別人想致歉是她的事，但芊芊可以選擇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