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入宮麵聖的消息一經傳開,京都城內的世家宗族也都坐不住了。韓國公回京的消息早已傳遍京都城,隻是韓國公躲在府閉門不出,除了皇帝的聖旨,誰也不能將韓國公怎樣,又奈何皇帝裝聾作啞,眾人也隻得靜觀其變。然而韓國公還是因為其子孫之事選擇入宮,那事情自然也會有不同的發展。
可是與人們想象中的不同,韓國公從禦書房出來後,滿麵紅光,顯然他和皇帝的談話很順利,結果也很如意。
有此結果,韓家樂得躲在背後笑嘻嘻,其他世家顯然就沒有那高興了。比如一直盯著韓家的蘇葉兩家,又比如安歡顏。然而與安歡顏比起來,蘇葉兩家之後的應變方式有些愚蠢至極。
蘇葉兩家得知其消息之後,與安歡顏一般無二,也是久經思考,其結果卻是大相徑庭。或許是皇帝的反應讓他們產生了疑惑和猶豫,所以他們兩家不約而同地選擇放棄了自己原來的主張,放棄了對韓家的監視,放鬆了警惕。
與蘇葉兩家不同,安歡顏聽到消息之後,神情變得凝重,心也有些慌亂,她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
“我們派去監視韓家的人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嗎?”安歡顏微微側頭看向張石問道。
張石心中也略有疑惑,卻還是回答道:“韓國公自歸京後,除了前幾日進宮,韓家再無動靜。”
隻見安歡顏眉頭皺得更加厲害,手中的巾帕也被她擰成了麻花。她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通是哪不對勁兒,坐不住的她便站起身子在廳內踱步。
張石也曾細細考慮過其中的問題,他與安歡顏的感覺一樣,認為韓家,尤其是在韓老太爺歸京之後,不應該這安靜。可是他派去監視韓家的人沒有傳來有用的消息,所以他對自己的想法也產生了動搖。
在韓家的問題上,安歡顏與張石的想法一致,卻也有不同,畢竟安歡顏帶著前世的記憶歸來,了解的相對也多一些,故而有些事情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她的感覺卻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歡顏總算是想到了一點,立即走到張石身邊,緩緩靠近他,低聲在他耳邊了幾句。
聞言,張石的臉色大變,似乎是聽到的話帶給了他無以複加的震驚。他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驚訝於安歡顏的想象力。
“這事還需你親自去確認,晚上你悄悄出宮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張石點頭答應,不管此事為真還是為假,他必須自己確認,否則他心也難安。
初冬的夜來得很早也很長。
因為使團入京之事,這段時間元辰熙很少來後宮,即便是來明德宮,次數一個巴掌也數的過來。
安歡顏怕冷,所以早早地便抱著暖爐躲到了被窩,身邊隻有杜鵑伺候,安歡顏怕凍著她,便讓她一起躺在床上陪著她聊。
“主子,這段時間奴婢的眼睛總是跳來跳去的,心也不安穩,是不是要出事啊?”杜鵑側身躺著,頭枕著雙手,望著安歡顏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風雨已至,後麵的自是會接踵而來。”
安歡顏的語氣特別像是看透一切,得道多年的高僧才會出那種看似雲霧,細品之下卻又回味無窮的話語。
“主子,奴婢聽到您和張總管的對話,奴婢就大膽猜測是不是韓家那邊出問題了?”
“嗯。”安歡顏沒有隱瞞,但是語氣卻沒有顯得特別慌亂,反而很淡定。
“如果我所料不差,韓老太爺離開洛陽之前,就做好了準備。”
“什準備啊?”杜鵑不解問道。
“或許會是最壞的準備,或許也是他多年來準備最充分,也最希望能夠實施的計劃。”安歡顏看似空洞的眼神深處,卻好像一股隱隱閃動的光芒。
“那現在張總管去還來得及嗎?”
“或許吧。”
此刻,就連安歡顏也不敢斷定了。
沉默了片刻,杜鵑又問道:“主子,那會不會打仗?就像徐家那樣,韓家也會造反,皇上又會派二少爺去打仗?”
聞言,安歡顏心的霧霾少了些許,她由不得笑道:“會不會打仗我不知道,不過皇上未必會派哥哥去打仗。怎,你不希望哥哥去嗎?”
杜鵑搖了搖頭,神色卻有些黯淡,道:“不是,去不去也不是由奴婢了算的,隻是打仗很危險,主子您現在也很危險,需要人保護,二少爺是將軍,手上有兵,可以保護您。”
人人都需要安全感,安歡顏自然也不例外。雖這長時間以來,杜鵑都是在安歡顏的庇蔭下生活,可相對而言,杜鵑等人對她的關心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安全感。
“你覺得我需要被人保護?”安歡顏下意識地反問出口。
安歡顏的這句話倒不是有意打趣杜鵑,也不是她想開玩笑,而是本能地反應。畢竟很多人跟她過她無所不能,她成了近乎神靈般的存在,可沒人跟她過她是需要被人保護的。
“當然了。”杜鵑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為什?”
“主子,您雖有安妃娘娘的頭銜,可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會武功,總是受傷,被人陷害。二少爺雖然不能隨意進出後宮,卻能夠在您有危險的時候,帶兵闖進後宮,就算皇上怪罪,也總比丟了性命的好。”
杜鵑得理所當然,好像還真是那回事。
“可為什不是皇上來救我?”安歡顏眉間微蹙,似乎真的想不通這個問題。
“皇上寵愛您,但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您身邊,而且皇上也有很多的無奈,比起皇上,奴婢更願意相信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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