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白若止看著氣衝衝的白蘇折,笑了笑,:“你長高了……”
話還沒完,白蘇折便打掉白若止想要摸他頭的手,拽起了他衣領。
“你瘋了嗎?”白蘇折輕聲道,語氣卻是咬牙切齒,“你沒事和那個無賴比試幹嘛?你不知道……你以後是什身份?”
白若止一愣,隨即像明白了什,笑道:“可我沒有同意啊……”
這回是輪到白蘇折愣了。
白終南是千道宴就把祀君之位讓給白若止,白蘇折當然認為那老家夥已經全部談妥了……哪知白終南是直接把囫圇的燙手山芋扔給了他,白蘇折倒是明白那老家夥為什不來了,虧他剛才還感動了一會兒。
白蘇折鬆開白若止,揉了揉緊皺的眉頭。現在這芋頭更燙了,剛白若止和尹逍遙這一鬧,若是接著宣布白若止就是下任道境祀君的話,難免會讓人感到很輕浮草率。
兩人還在台上,台下已經一片議論紛紛了。
這種景象,便是白冷泉想看到的。他笑了笑,走向兩人,道:“大少爺回來了,有失遠迎,見諒。”這問候卻是用傳音傳滿了整個祭壇。頓時,議論聲炸開。
“這就是白家修煉七年的大少爺?”
“怪不得見他氣質不俗。”
“但也不過如此嘛,剛剛還不是被那千麵狐耍?”
……
白蘇折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拳頭緊握得發顫,卻是偏頭朝白若止道:“你待會別話,明白嗎?”
“……”
白冷泉更加變本加厲,直接朝著萬人祭壇,鄭重地道:“大少爺在如此良日歸來,白家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有一大事需在此地昭告下。”白冷泉斜瞄了白蘇折一眼,
“對吧?白蘇折。”
台下的眾人怎會聽不懂這稱呼麵的意思?在這種大場合竟不尊稱白蘇折祀君,不是大不敬,那就是祀君之位實屬他人了。
“早就聽這祀君這位子要易主了,還真是,嘖嘖。”
“沒瞧見那白蘇折臉色都青了嗎?
“不過那個大少爺看起來也不是能當的了祀君的主啊。”
“白家沒人了嗎?”
“……”
一片難聽的議論混在這如轟雷般的雜音中,快要壓過傳音聲了。
白蘇折聽不到,他也不想聽到。
“我……”
忽然一隻手握住了他發顫的拳頭,手心傳來的溫暖竟讓他有一瞬安心,他詫異地抬頭,那隻手 的主人白若止正朝著他微笑著。看得白蘇折一怔。
“白主事遠道而來,為白家的家事操心至此,真是辛苦了。”白若止朝白冷泉笑著,“我替蘇折聲謝謝。”
“不辛苦,我應該的。”白冷泉對白若止這副恭敬地態度很是滿意,又朝臉色難看的白蘇折瞥了一眼。白蘇折實在是受不了這等冷眼對待,但那隻手穩穩的牽著他,白若止轉頭又是給了他一個溫潤的微笑,輕聲道:“沒事。”
隻是再轉頭,白若止這笑容便消失了,他還是不慌不忙地道:“隻是白主事……我是蘇折的親哥哥,你呢?”
白冷泉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沒明白白若止忽出此言是什意思,於是笑道:“大少爺這是什話?我可一直把蘇折當成親弟弟來待的。”
白若止又笑,隻是這笑容帶些冰冷:“我的意思是,我和蘇折為親兄弟,直呼他名諱不足為過,而你有什資格直接稱乎道境祀君的名字?”
此言一出,白冷泉一愣,眾人也呆住。
“尚且下人都知道的禮道,白主事犯了,不該罰嗎?”
“你……”白冷泉額頭上青筋暴起,卻還是故作平靜地又道,“這祀君的繼任,大少爺不也心知肚明嗎?何必又出此言。”
白若止又是一笑,“我,過我同意了嗎?”
白冷泉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般,氣得打哆嗦。他想到過種種可能,實在是沒想到白若止會拒絕這祀君之位……大境祀君,有誰會不想當?白冷泉身邊的侍從見他的臉色瞬變,也換上了一副凶惡麵孔,蠢蠢欲動地朝著白若止。而台下的眾人卻在如看戲般安靜。
忽然白若止身邊白光乍起,揮袖間幾條紅字長符騰空躍起,束住了那幾個下人。“失禮,”白若止道,“白家弟子不得私懲家內弟子,蘇折顧得情麵不願罰你……可我未入家宴,還不算白家弟子吧?”
白冷泉合扇,這白若止是要和他作對到底了。但這萬人場合,顧得麵子,白冷泉又不能撕破臉,他隻是臉色陰沉地道了聲“大少爺教訓得是……”了幾句客套話後下台了。
白若止回頭朝白蘇折笑了笑,道:“走吧。”白蘇折隻覺得心中一暖,可嘴上卻輕聲罵著:“剛才不是不讓你話嗎?!”
“哦……抱歉。”
兩人下台。白蘇折在沒好氣地碎碎念著:“你是白癡嗎?居然當眾拒絕了祀君之位,你讓我怎跟白終南解釋?”
“你和爹你不願意當就行了,他又不會怪你。”白若止笑道,“你這祀君當得又沒有什不妥……不過以後待人不要這軟,像是誰都能欺負似的。”
“你誰軟了?!!”白蘇折怒吼一聲。
“還有,叫大哥。”白若止開玩笑似地揉了揉白蘇折的腦袋。
白蘇折躲開,“嘁”了一聲後便不話了。
望著比他高一些的白若止,他想……其實有個大哥挺好的。
擔起家族重任的是白蘇折,隱世修境的是白若止,單這看的話,白蘇折更像一位兄長。有一段時間白蘇折真這想過。不過後來他發現,不管怎樣,白若止那仿佛塌下來都能替他擋住的穩重是不會變的。這正是白蘇折所缺的,他無法抹去性格的一絲軟弱,隻能將其藏起來,每當他無力隱藏的時候,白若止便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前,替他擋下一切。這無關於年齡,即使白蘇折是兄長,也不會改變……因為白若止所承擔的不是哥哥這個稱號,而是身為大哥的擔當。
千道宴的比試繼續進行著。白若止從宴席離開,白蘇折也已無心看下去。
此刻的白終南,卻在街頭隨便找了個吃鋪,給他許久不見的大兒子洗塵。
“謝謝爹。”白若止接過了白終南遞過來的酒,稍飲了一口。白終南醉醺醺地道:“還是若止懂我……你不知道啊,你那個弟弟罵我老酒鬼,還不讓我喝酒。”
白若止笑笑,道:“蘇折已經夠忙的了,你就別給他添亂了爹。”
“哪有添亂?我這不出來給他辦正事嘛!”白終南反駁。
“出來喝酒也叫辦正事啊。”
白終南擺了擺手,“這你就不懂了……我出來是幫蘇折盯著那尹逍遙,酒館這人多聲雜,好盯好打聽。”
白若止先是一愣,又道:“那他……人呢?”
“盯丟了……”
白若止無奈地笑了出來。白終南也跟著他一起傻地笑。
“爹,正事,尹逍遙……為何來白家?”
白終南仰著頭想了一會兒,“蘇折道是他來尋一本書,名兒我忘了,那書好像……”白終南拍了拍腦袋,“好像什來著……”
“無字?”白若止答道。
“對對對,”白終南道,“是無字之書……你怎知道的?”
“我這……剛好有一本。”白若止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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