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怪人怪笑一聲後，唰的一下又消失不見。

    方子航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自己的拳頭。

    剛剛自己那一拳，是正常的五階後期武者的全力一拳。

    那個怪人明明沒有靈力波動，陣器的話也沒看到，憑借腳下一個沒有明顯靈壓的光圈就擋住了這一拳，這是什陣法，從未聽過。

    “方少俠，您真厲害。楚前輩的護體神光都被你打出來了！”胖胖的萬陣宗弟子走上前，表情中滿是欽佩。

    方子航皺眉，問道：“護體神光是什？剛剛那...人就是你說的楚前輩？”

    “護體神光是楚前輩最引以為傲的陣器。

    這是一種常開的貼身護身陣，最厲害的是它平時可以隱匿起來，當出現危險時自動觸發，最大限度的節約靈力。

    而且這個護身陣的強度足以擋住五階巔峰武者的攻擊十次，五階後期武者攻擊的話怕是得上百次。

    同時這個陣法經過楚前輩改良還有一個比較奇特的效果，那就是遇到偏弱的五階後期攻擊，護體神光是不會出現光芒的，就像是攻擊在無形屏障上一般。

    但威力達到一定程度就成顯現顏色。以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代表受到攻擊強度的高低。”

    方子航恍然：“那我剛剛打出黃色，是什水平？”

    胖胖的萬陣宗弟子搖了搖頭道：“這個要問楚前輩了。我們隻知道這多，七色代表的強度對應就不清楚了。”

    你前麵說那多我以為你懂得很多呢！

    方子航禮貌的點了點頭，還不忘加以微笑。

    “快把人請進來啊！磨蹭什呢！”

    屋內傳來楚前輩的大吼，胖胖的萬陣宗弟子一驚，忙是帶著方子航往走去。

    屋別有洞天，占地極大滿是各種方子航沒見過的金屬器物，有些甚至是破損的被隨意丟在牆角。屋頂被拆除了一大塊，邊緣有焦黑的痕跡，似乎是被人打破的。

    穿過屋，穿過一扇全開著的大鐵門，這竟然還有一個後院。

    後院的景象讓方子航目錄驚訝，怪人正站在後院的空地中心，腳下有一個圈，各種陣符充斥在這個圈內，看似雜亂無章但又隱隱讓人覺得奧妙無窮。

    “你倆走吧，別在這杵著了！”怪人高喝一聲。

    兩名帶著方子航進來的萬陣宗弟子對那怪人抱了抱拳，然後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方子航沒有在意兩人，他更在意的是這個院子的景象。

    後院比前院大了至少一倍有餘，是個長方形，寬有五六米，長有十餘米。整個後院的院牆上滿是符文，後院一看就是實驗陣器的地方，因此這些院牆上的應該是防禦陣法。

    後院之中是一片沙土，空曠無物，沙土之中還有一些反光的金屬碎片。

    楚前輩用手撩了撩枯草般的頭發，將麵容顯露出來。

    讓方子航驚訝的是，楚前輩的年紀似乎並非很大，最多四十歲出頭。

    臉龐還算英俊，而且比起他的頭發和衣衫，臉上還算幹淨。

    皮膚黝黑，牙齒雪白，隻見楚前輩對著方子航咧著牙一笑，然後對著方子航問道：“小友，你年紀輕輕，修為不俗，是誰家的年輕俊才啊？”

    方子航看著楚前輩站在那圓圈所畫的陣法中不出來，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出於對前輩的尊重，他往前走了幾步，靠近楚前輩後行了一禮回道：

    “前輩，我並非什年輕俊才，隻是一個區區散修。”

    楚前輩哦了一聲不以為意，然後繼續笑著問道：“那你師尊一定很厲害啊，之前你那一拳應該已經達到五階後期修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你的實際修為到了哪一步？”

    方子航看著依舊不曾移動半步的楚前輩，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

    難道是緊張我的回答？

    方子航不及細想，緩緩說道：“晚輩五階後期修為。”

    他剛說完，明顯感覺到楚前輩臉上有一絲的遺憾，下一刻又恢複笑意：“如此倒是勉強能夠達到我的要求。他們說你是揭了我那公告來的，那你應該清楚，公告上可寫明了生死契約的。”

    方子航點了點頭：“晚輩清楚。”

    怪人點了點頭，收起笑容後說道：“雖然如此，但我還要和你說清楚。你接下來要實驗的這道陣法是我十年潛心研究所得，威力不俗。

    我那告示上寫的五階後期隻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我還不能保證我這陣法效果會不會超出我的預期，因此我加上了生死契約。

    如果你同意的話，可以先告知我你的宗門或者是師長。萬一稍後出了什意外，我也可以將約定的報酬送給你的宗門師長。”

    楚前輩的話平靜且嚴肅，方子航皺了皺眉，問道：“前輩，晚輩在進行實驗前，能否勞煩前輩給我演示一下等會要進行的陣法？”

    楚前輩點了點頭道：“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對於危險我自有判斷，如果晚輩覺得自身能力不足以應付前輩您的陣法，是否能夠選擇不參與。”

    楚前輩臉上有些為難，他忍不住在心中盤算。

    如果這小子看完之後說他不進行試驗了，那我這陣法不是平白讓人看了去。但是如果不滿足這小子，我這陣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實驗，萬陣宗的一群膽小鬼，沒一個頂用的！

    罷了罷了，冒險是值得的，大不了我事後反悔不讓這小子走就是了，嘿嘿。

    方子航看著楚前輩臉上表情豐富，隨後又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向他，然後說道：“也可以，如果你覺得不能應付我的陣法，你可以選擇離開。”

    方子航頷首道：“謝過前輩。”

    楚前輩緩緩點了點頭：“那接下來就是報酬了。我在告示上寫的是三件五階陣器，但其實那是之前的價格了。現在當然是漲了一點，如果完成實驗，我可以給你告示上的三件五階陣器，另外額外讓你從我的作品選一件。”

    他心想，重金之下出勇夫，這小子這年輕，絕對抵抗不住利益的引誘。

    楚前輩在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機智，卻不料方子航麵無波瀾，隻是冷靜的點了點頭。

    楚前輩有些吃癟，但是不怕，他心中更多的是興奮。

    研究了十年的心血，終於迎來了實驗的一天。

    今日過後，他楚褚有可能會揚名整個塗州，甚至是整個帝國吧！

    對未來的暢想讓他心潮澎湃，不由得高聲大笑。

    方子航眼角一抽，楚前輩在他麵前突然仰起頭放聲大笑的樣子有些瘋魔，不知道後麵要試的陣法會不會有些變態。

    不過方子航對自己有信心，如果事不可為，他也可以選擇放棄。

    等待了許久，楚前輩終於笑到岔氣，止住了大笑。

    他低下頭，看向方子航的眼神熠熠發光，猶如見到了獵物一般。

    方子航沒由來的心中一緊，淡淡的危機感籠罩在他身上。

    楚前輩從他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了許多陣器，陣盤，陣旗不一而足。

    這些陣器被楚前輩安排後院的各個角落，當布置完後，方子航明顯感覺到有一種奇異的聯係出現在了這些陣器之間。

    如果方子航沒有修成第七感，可能還得依靠小影才能感知到這些變化。

    楚前輩做完這一切，方才取出一個陣盤和一個小木盒。木盒中有一些金粉，隻見他以手為筆蘸了點金粉，抬頭看向方子航笑著說：“小友啊，你可知道陣法之道首重什？”

    方子航以為他是在考教他，於是想了想說道：“首重勢。”

    楚前輩剛要將手指點在陣盤上，聽到方子航的回答後突然身軀一震，然後停下動作，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驚訝。

    他繼續問道，語氣稍有急促：“為何是勢？”

    方子航這次不再猶豫，把老王的教導照搬出來就是：“陣道，其實就是模仿天地之力。而天地之力最強的便是其勢，所謂天地之勢，神魔不擋！”

    楚前輩眼睛一亮，繼續問道，語速更快：“那你覺得，陣道如何才能得勢？”

    方子航這一次想了想，因為老王沒有直說過如何得勢。片刻後他歸攏了思緒，整理好語言，方才說道：“得勢是不可為的，除非布陣之人本身修為高深，已經可以從天地得勢。一般的陣法師，隻能是借勢。借天地之威，化為陣道之能。”

    楚前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剛欲繼續問話，卻發現手指上的金粉不知何時跌落在了陣盤上，於是他有些心疼的看著那金粉，又有些意猶未盡的看向方子航。

    隻見他搖了搖頭，將頭發搖散，搖下，遮掩起眼中的糾結，阻擋起看向方子航的目光。

    “小友，你對陣道的理解不錯，但是眼下還是先實驗我的陣法吧。我這陣盤可以演示一番我的陣法，請小友仔細看。”

    方子航點了點頭，凝神感知。

    楚前輩的手指蘸著金粉在陣盤上不斷刻畫。

    “小友，我這陣還沒有名字，你且看好了。”

    楚前輩話音剛落，那陣盤上頓時產生一股奇異的靈壓，然後在楚前輩身前的範圍內，一個無形的半圓形靈罩出現在那，若不是方子航的第七感和小影的感知疊加，他可能還發現不了這個變化。

    楚前輩剛想和方子航說明一下他身前發生的無形變化，卻驚訝的看到方子航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那無形靈力罩上。

    他難道能感知到？楚前輩心中湧起極大的波瀾。

    於是他閉上了微微張開的嘴，目光灼灼的盯著方子航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方子航心中也有很大的驚訝。

    他嚐試屏蔽自己的第七感，發現自己不用第七感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發現那有一個靈力罩，而且靈力罩麵發生的變化他也無法感知。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演示版本，就已經可以遮擋他的感知。

    其他不論，光是這掩蓋感知的能力，這陣法就已經足夠強悍。

    接下來楚前輩繼續開啟陣法，方子航感知之中，那無形的靈力罩中突兀的有一股靈壓凝聚。

    不是很強，堪堪五階初期的樣子。

    下一刻，方子航控製不住臉上的神色變化，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發現方子航臉上的變化，楚前輩的臉上也相繼出現了同樣的變化。

    這...太可怕了！

    陣法演示結束，楚前輩撤去陣法，他身前的地麵上，地麵如同被狂轟濫炸過一般，一片狼藉。

    楚前輩沉默的看著方子航，此時後者的臉上已經恢複平靜，但他此時正在計算，如果接下來自己要置身這個大陣之中，自己是否可以承受。

    楚前輩不催促，隻是靜靜的看著方子航。

    呼！

    許久之後，方子航長出一口大氣，然後對楚前輩抱了抱拳，說道：“抱歉前輩，我得估算一下這個陣法我是否能夠承受的起。”

    楚前輩現在已經改變了原先的想法，如果這個年輕人決定退出這個實驗，他不會阻攔對方。

    於是他和顏悅色的說道：“無妨，如果你覺得吃力，可以選擇不再繼續。”

    楚前輩已經想好了方子航如果點頭的話他要說什，但意外的是，方子航竟然搖了搖頭，道：

    “前輩，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我應該可以承受這陣法。”

    楚前輩愣住了，因為他幾乎已經認定方子航會選擇放棄的。因為他可以看到那個陣法的存在，他的陣道造詣定然不弱。

    但既然能看出這陣法的威力，那他也應該明白，一般的五階後期入了此陣九死一生。

    難道這年輕人還有什倚重，如果他的真實實力比五階後期還要強的話，那他豈不是和宗門內那幾個天驕的修為相近了！

    楚前輩不由得想到：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身份？

    散修能和宗門天驕相提並論？

    絕對不可能。

    那答案就隻可能是：一、方子航要是在隱藏身份，他背後的師門定然不凡。

    二、要他的師尊是一位頂尖武者。

    無論是哪一種答案，無論於公於私。都不由得讓楚前輩改變了初衷，現在他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年輕人死在這。

    方子航不知道楚前輩的心理活動，隻是覺得對方的眼神怎有些飄忽。

    是自己太過自信了？還是楚前輩對自己的陣法太過自信了。

    雖然這個陣法強，但是自己擁有第七感和小影，有這二者相助，這陣法對他而言也就是五階後期這個層次。

    楚前輩收起陣盤，說道：“小友，既然你覺得自己可以，那就試試吧。完成實驗，需要你在陣法中堅持半個時辰左右。期間我會逐步開啟陣法的能力，如果事不可為，你可以喊我，我會盡力停止陣法。”

    方子航點點頭。

    楚前輩沉下心，眼神中再沒有其他東西，滿是專注，他鼓動靈力，方子航第一次感受到前者的靈力修為。

    五階巔峰。

    對於陣法師而言，這個修為算是中等。

    幾道白色靈力被楚前輩相繼打入幾件陣器中，然後一股演示時出現的玄妙感出現在後院之中。

    “要開始了！”

    楚前輩說完這四個字便憑空消失。

    方子航看著隨著楚前輩一起消失的圓形符陣，那是個傳送陣法吧。

    傳送陣的級別不是一般陣法師能夠擁有的，楚前輩的陣法造詣很高，比他的靈力修為要高的多。

    難怪他之前能突兀的出現在前院。

    隻見後院之中的陣器紛紛亮起不同光澤，方子航發現天空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仿佛籠罩著一層灰白色的濃霧。

    這些濃霧能夠屏蔽五感，但憑借小影的感知能力疊加方子航的第七感，屏障外的景象他還是能夠模糊感應的。

    方子航已經入陣，參與實驗這陣法威力的同時，方子航也對這陣法升起了濃厚的興趣。關鍵這是一套陣器，而非需要刻畫陣符才能布置的陣法。

    也就是說如果他能擁有這樣一套陣器，又擁有這套陣法的陣圖，他就可以布置出這套大陣。

    就在方子航在心垂涎這套陣器陣法的時候，這無名之陣的第一道攻擊突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