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鬥詩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紅泥綠酒黃衫 本章:2.鬥詩

    時間寶貴耽擱不得,經過一番打聽終於理清路線。謝山立即動身,除了他父親留下的那本書、紅色丹丸以及最重要的泥偶,再沒其他東西,稱得上孑然一身。

    最近的一座拾文館,距離長河鎮也要半日路程,謝山出鎮後連續趕路三個時辰,便覺得四肢僵疲。

    畢竟前狼州已落雪,正值冬寒,縱然經過一次洗髓伐毛,體質有所提升,但再怎樣也隻是十四歲的身體,又沒有一件棉衣,所以他並不硬撐,快趕幾步,進了路旁一間酒肆。

    室內座位占滿九成,卻並不嘈雜,火爐燒的極旺,客人倒有大半是書生打扮,想來也是趕著這次拾文館開館,他們中有的趁酒興高談大論,開口盡是子曰詩雲,有的人沉斂少言,啃熱燒餅喝冷酒。

    謝山太窮了,花了六個銅板買個饅頭和一碗劣酒,尋了個靠近爐火的位置,口獨飲,烤火暖身子,他身邊的酒客,有街痞草莽,有讀書種子,在少年眼中都各有味道,值得他琢磨欣賞。

    在前世的修行界,謝山是個有名氣的怪異修士,他並不喜歡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神仙做派,更愛混跡市井,喝花酒交朋友,聽書給賞錢,看梨園戲倒喝彩,偶爾和人吵的凶了,也掀桌子打一架,有時抓著一把花生豆蹲在街上和孩兒閑聊。

    這是他現代生活養成的秉性,如今也沒有絲毫改變。

    謝山以看熱鬧的心態,望向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人,他錦繡華服外罩一件白狐氅,綸巾環佩,一股清流富貴氣。

    此人被一眾書生簇擁在中間,眾人對他的各種溢美之詞不斷,諸如才高八鬥,驚才絕豔之類的,年輕人神色頗為自負,顯然是個驕傲的人。

    桌上另一個文士打扮的高瘦家夥,也許是年輕人的擁躉,逢迎讚歎道:“子安你大名聞名於州縣,他日金榜之上必有高位,如此雄才,這次開館定是第一,愚兄不才,隻盼能一睹佳作,此心足矣。”

    被喚作子安的年輕人含笑點頭,覺得高瘦文士所有理。

    文人相輕,他如此狂意,自惹得其它桌上人不滿,當即便有人出聲斥道:“溫子安雖有幾分詩賦才,治國策論卻不出眾。或許能討巧於肅王,但科舉正途倒未必通達,南嶺能有什才子,。”

    此語才落,便有人接口道:“他溫子安詩賦之才,也隻是在南嶺一隅恰巧得名,大半是借了家中富貴的光,如果放眼我整個狼州,怕是要泯然眾人矣。”

    文人嘛,喝嗨了酒,嘴炮一番是難免的,一句一句爭下來,開始還能表麵和氣,但隨著火氣逐漸積累,雙方互吵十餘句後,酒肆就喧沸揚,彼此撕破麵皮相互攻訐斥,聲音越來越大,偶有罵聲,彼其娘之。

    罵到最後眼見一場毆鬥將起,一直沉默的溫子安終於出聲,衝著對他出言攻訐的人傲然道:“諸位若對溫某才學有所質疑,不妨依次與我鬥文爭勝,若我不能奪魁,則斟酒賠罪,日後見到勝我之人,百步之外主動退避就是,何必粗言穢語,廝打毆鬥,損毀了酒肆桌椅酒壇,更是傷了斯文體麵。”

    溫子安英氣逼人,俊逸才子,此言一出,自有一番折人氣度,縱使對他不忿的幾人,也覺得這方式不錯,眾位書生便按捺下火氣,重新入座,約定以文采相比。

    其餘閑觀客人,都覺得這次喝酒真是值了,竟遇到了這樣的熱鬧,回去與鄰,倒也有趣,便漸漸安靜下來,有人還多要了些酒水吃食助興。

    此間掌櫃姓趙,是個跛足中年漢子,剛才眼見就要打起來,微胖的臉上滿是愁苦,在心中大歎倒黴,不想此時峰回路轉,一番紛爭就此平息下去,他長鬆一口氣,對溫子安生出幾分好感。

    當下投桃報李,湊上前來,彎腰拱著手笑道:“諸位相公在拾文開館之前,能在我這兒即興文鬥一場,這破落酒肆也能沾沾書卷貴氣,人一介粗鄙之人染久了銅臭,但後院還藏著半壇三十年哀雕老酒,一會就去拿來,權當是這次雅鬥的彩頭。”

    自前朝起,這下民間就有個習俗,在女兒滿月時釀好黃酒藏在窖中或深埋地下,富貴人家動輒數十壇,貧家百姓是一瓶,裝在雕有吉祥花紋的器皿,是女兒出閣時不可少的陪嫁,名為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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