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老王爺耷/拉下眼皮，衝邢六揮了揮手。

    邢六答應了一聲是，就從屋子退了出去。邢六並沒有向榮成翊和榮成翰行禮，甚至連一眼也沒朝兩個人的方向看。榮成翊和榮成翰也不以為奇。

    老王爺手下有一些人，是隻聽命於老王爺的，即便是對世子榮成翊，也從來都不假以辭色。

    打發了邢六下去，屋子出現了片刻的寂靜。榮成翊和榮成翰心都等著老王爺能夠些什。老王爺能夠當著他們的麵叫邢六進屋，而且也不避忌他們地了方才的話。這就明，邢六所辦的差事，老王爺並不打算要瞞著他們。

    然而，榮成翊和榮成翰卻都失望了。老王爺打發走了邢六，似乎就將方才的事情放到了腦後，甚至一個字也沒有對榮成翊和榮成翰解釋。

    但是邢六回來複命，老王爺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雖然老王爺什話都沒，但是榮成翊和榮成翰都能看的出來。老王爺似乎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王府的規矩，以及兄弟倆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老王爺不，兄弟倆也就不問。他們知道，老王爺這做，自然有老王爺的道理。

    接下來，老王爺就向兄弟連個詢問了一些瑣事，主要還是問榮成翰朝堂上的事情。屋正著話，就聽見院子傳來話的聲音。

    “外麵是誰？”老王爺就問了一句。

    “……是三夫人親自領著人查夜……”就有廝忙進來稟報道。原來是夜深了，柳若姒不放心府，尤其是老王爺這邊的情況，親自帶著人四處查看。

    “哦。”老王爺就點了點頭，“難為她了。”

    老王爺似乎思忖了片刻，就吩咐廝：“請三夫人進來話。”

    這卻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片刻的工夫。柳若姒就從外麵走了進來。因為外麵寒，柳若姒穿了一件黑色的狐皮氅衣。進了門來，柳若姒先給老王爺行禮請安。然後才又跟榮成翊和榮成翰兄弟兩個見禮。

    “辛苦三弟妹了。”榮成翊笑容可掬，“近來家中事情繁雜。多虧三弟妹不辭辛勞，處處妥帖。”

    柳若姒忙不敢當。

    “是多虧了老三媳婦。”老王爺就道，“你出來，逖兒可安置好了？”

    “回父王，媳婦出來之前去看過逖兒，逖兒睡的正熟。有奶娘和嬤嬤們照看著，並沒有妨礙。”柳若姒忙就道。

    柳若姒一麵話，一麵自然少不得打量老王爺。

    燈光下。老王爺的麵色微微有些發紅，看著精神頭竟相當不錯。此刻聽老王爺起話來也比剛蘇醒的時候利落多了。尤其是老王爺的一雙眼睛，竟是非常明亮有神。

    柳若姒看老王爺是這樣的情形，暗自十分欣慰。隻要老王爺能夠長命百歲，大家就能夠安穩度日。

    “你那的話，很有道理。”老王爺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若姒，突然道。

    老王爺這句話的突然，柳若姒一時之間也想不起老王爺話中指的是什。老王爺卻隻了這一句話，就沒有再往下了。

    “你自去忙吧，也不可太過操勞。心保重才是。”老王爺囑咐了柳若姒一句，又看向榮成翰，“我這無事。就要歇下了，也不用你們守著。你們也都各自歇息去吧。”

    “老三，你陪你媳婦一同回去。”老王爺還特意囑咐了榮成翰一句。

    榮成翊和榮成翰都不肯離開，但是老王爺卻十分堅持。最後兩人無奈，又見老王爺的情況不錯，也都隻得告辭從屋子出來。

    柳若姒已經走到廊下，就看見榮成翊和榮成翰也從屋子麵出來的。幾乎在同一時刻，柳若姒聽見旁邊月亮門吱呀一聲響。柳若姒忙轉過頭來，就看見了蘇氏。

    蘇氏披著一件老綠色的大氅。就站在門口。蘇氏的身邊，是蘇晴暖。蘇晴暖穿了件粉色的披風。她一手攙扶著蘇氏，一手拿著燈籠。兩個人都看見了柳若姒。卻又很快將目光從柳若姒的身上移開。

    冬寒料峭，夜空繁星點點，榮成翊和榮成翰兄弟兩個正從台階上走下來。兄弟倆的身高幾乎一樣，一個英挺，一個儒雅。

    蘇晴暖的目光一下子幽深了起來。近在咫尺的蘇氏，還有院中讓她無比忌憚的柳若姒此刻對她來仿佛都不存在了。她的世界，隻剩下她自己，還有她眼中的那個人。

    “母妃怎出來了，心凍壞了身子。”榮成翊看到蘇氏，忙上前幾步道。

    “無妨。”蘇氏擺了擺手，就問榮成翊，“你父王怎樣了？”

    “父王很好，是就要歇下了。”榮成翊看著蘇氏，“母妃要不要去看看父王……”

    “不了。”蘇氏忙就道，“王爺歇息要緊。我也並沒什事情，就是睡不著，出來隨便走走，聽到這邊的動靜……”

    “大哥哥……”蘇晴暖微微屈膝，向榮成翊福了一福。

    “七妹妹。”榮成翊嘴角含笑，“七妹妹快陪母妃回屋子去，夜寒冷，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