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死的蹊蹺。雖大哥臨終並未提及，這件事必然是要徹查到底，給泉下的大哥一個交代。”榮成翰回視柳若姒的目光，神態語氣並沒有絲毫的波動，然後才轉身鄭重地對蘇氏，也是對在場的眾人道，“母妃無憑無據，就如此出言認定阿姒為凶手，是因為大哥過世，母妃傷心過度，神智失常所致。”

    榮成翰並沒有大動肝火，也沒有直接為柳若姒辯護。因為他不覺得有什可以為柳若姒辯護的，這件事情跟柳若姒根本就毫無關係。

    柳若姒心中一暖，榮成翰並沒有讓她失望。

    夫妻兩人心有靈犀，但是別人卻未必也是這樣想的。

    “你我糊塗了？我沒糊塗。”蘇氏被榮成翰的話的頓了一頓，她緩了片刻，卻又尖著嗓子道，“不是她還有誰。如今她管著家，做這樣的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你，除了她，還有誰？”

    即便是了解蘇氏的性情，但是看見蘇氏此刻的樣子，榮成翰還是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這一次，並不等榮成翰替柳若姒什，柳若姒已經自己上前了一步。她決定要為自己點兒什。

    “母妃的意思，因為我管著家，能辦成這樣的事，所以就是我做的？”柳若姒挑眉看著蘇氏，“那依著母妃這個邏輯，能辦成這樣的事的，可不是我一個人，這屋子的各位，隻怕都脫不了幹係吧。”

    比如世子妃自己，還有蘇晴暖，甚至還有蘇氏自己。

    “你……”蘇氏顯然是被柳若姒的話氣到了，“她們怎會做這樣的事情，她們沒有理由？”

    “那在母妃看來，我又有什理由？”柳若姒立刻問道。

    “你……”蘇氏立刻指著柳若姒就要，然而卻突然卡住了似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榮成翰。“你……你早就心懷禍胎……”

    柳若姒凝視著蘇氏，心中思忖著蘇氏這個停頓所代表的意思。

    蘇氏認為她是為什要害死榮成翊那，想來想去，原因隻能有一個。但是如果蘇氏這樣出來，勢必也要將榮成翰牽扯進去。蘇氏這樣猶豫，這樣不肯直接出來，難道是因為還有一點兒估計榮成翰，為榮成翰著想的意思？

    如果真是那樣，蘇氏最開始就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認定她是凶手啊？

    蘇氏到底在想什？

    “母妃稍安勿躁，請母妃好好想想。我雖管家，不過是一些瑣事。榮源堂的事情我從未插過手。”柳若姒著話轉向世子妃，“世子妃精明能幹，手下又有能幹的忠仆，什人能在榮源堂興風作浪？世子妃心應該有數。隻是，這個人，絕不是我。”

    柳若姒這話的不錯，蘇氏和世子妃都沉默了下來。

    世子妃多疑，且幾乎足不出戶，將榮源堂把持的幾乎水潑不進。而柳若姒也刻意避嫌，從不沾手關於榮源堂的任何事。

    什人能在榮源堂得手害了榮成翊，這也是此刻柳若姒自己心中的疑問。在她看來，這個屋子，要能在榮源堂下手的，隻有她最不可能。除了蘇氏和蘇晴暖，甚至世子妃都比她可疑一些。

    當然，還有一個動機的問題。

    為什死的會是榮成翊，如果此刻是世子妃躺在這張huang榻上，那柳若姒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

    柳若姒的目光不經意地瞟向蘇晴暖。恰好蘇晴暖也在偷偷打量她，發現柳若姒的目光看過去，蘇晴暖立刻就垂下眼簾，一邊就扶著蘇氏的手臂做遮掩。

    自蘇氏下令要人捆綁柳若姒，但是屋子的丫頭婆子們卻都站著沒動。後來榮成翰出聲，這些人就更樂得當做沒聽見蘇氏方才的吩咐了。

    柳若姒還好生生地站在那，似乎根本就不受這件事情的影響。

    蘇氏一麵哭，就一麵咳嗽了起來，似乎是氣急了。

    “老三，你要為你大哥做主，為你大嫂和進兒做主。你要徇私，我絕不饒了你。”蘇氏哭著道，突然似乎是靈機一動，“罷了，如今你父王是那個樣子。這府誰也管不了你。這件事，還得請你的舅舅們過來，主持公道。”

    蘇氏就吩咐人去請蘇家的人來。

    “姑母，何必……”蘇晴暖忙又勸蘇氏。

    “七丫頭，你別攔著我。我知道你孝順，賢惠，隻是這件事非同可。你大哥哥沒了，你舅舅那邊也得有個交代。”蘇氏就道。這個舅舅們麵，自然還有世子妃的父親，也就是榮成翊的老丈人了。

    不用蘇氏，這件事勢必瞞不了蘇家的人，蘇家人知道了消息也不會袖手旁觀。

    榮成翰並沒有攔著蘇氏打發人去找蘇家的人，而是立刻做出了一連串的安排。榮成翊這首先要收拾收拾，同時還要盡快查清榮成翊被害的真/相。

    “除了領了我的腰牌的，隻許進不許出。”榮成翰首先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柳若姒在一邊微微點頭，榮成翰這命令下的好。不能讓害了榮成翊的人趁亂走脫，另外也不能讓這個人送什消息出去，免得再生出什變化來。

    接下來，榮成翰又吩咐將榮源堂一應服侍的人都召集起來，並派遣人手看守。一會等人到齊了，就要向這些人問話。害了榮成翊的人做的再周密，但是雁過留聲，不會一點兒痕跡也留不下來。從這些服侍的人的嘴，很可能會查出真/相。

    大家不能就坐在這，就都從榮成翊的屋子出來，在堂屋中坐了。

    “請母妃去側室稍作休息。”榮成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