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奴才……”蘇晴暖此刻仿佛是驚弓之鳥，何婆子的目光又是讓她一震。不等何婆子開口，蘇晴暖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七妹妹還是安靜些。不然，隻能讓婆子們服侍七妹妹了。”柳若姒開口道。

    事情正到關鍵處，柳若姒不想再被蘇晴暖打斷。此刻蘇晴暖已經成了頭號的嫌疑人，如果她再不肯安靜，少不得要采取些強製的手段。隻是那樣，蘇晴暖可就更加體麵無存了。

    蘇晴暖自然聽出了柳若姒話中的威脅，一時又氣又恨，頓時呆在了原地。

    “回稟侯爺，”何婆子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因此上反而慢慢地鎮定了下來，話雖然緩慢，但是卻吐詞清晰，調理分明。“方才薑福，還有肖家人的，都是實話。”

    “你，你胡！”蘇晴暖不自覺地又尖叫起來。

    這一次，不等蘇晴暖再有什動作，後麵兩個粗/壯的婆子就將她抓/住了。

    “七姑娘，好歹留些體麵吧。不然，奴才們可要得罪了。”

    “不……”蘇晴暖看看蘇氏，又向蘇家眾人看過去。

    “不得對七丫頭無禮。”蘇氏依舊維護蘇晴暖，但是她此刻出的話卻沒有什分量。

    “你且安靜聽著。”世子妃的父親不得不開口，一麵讓蘇晴暖不要再吵鬧，一麵又跟榮成翰商量，“畢竟是你表妹，且事情還並沒有完全明朗。”不管怎樣，蘇晴暖也代表了蘇家的體麵。

    “我明白舅父的意思。”榮成翰痛快地點頭，他也還是要給蘇家留些臉麵。

    兩個婆子鬆開了蘇晴暖，卻並沒有退下，都在蘇晴暖身邊站了。蘇晴暖臉色鐵青，也隻得閉上了嘴，暫時不敢再話。

    何婆子將方才薑福和肖大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隻是補充了一些細節，都是蘇晴暖如何與她接觸，交代她做事的。

    聽著何婆子的話，屋子眾人臉上表情各異，但是心麵想的卻幾乎是一樣。這些都是聰明人，根本就不需要何婆子再下去，就知道何婆子的是真話了。

    確實是蘇晴暖指使何婆子下毒的。本來何婆子是給世子妃的夜宵中下了藥，但是陰錯陽差地，那下了藥的粥卻被榮成翊吃了。

    “有一件事，奴婢要實話實，不然奴婢自己心也不安。”何婆子了事情的經過，又慢慢地道，“七姑娘那藥是好東西，奴婢當時也信了。但是後來奴婢自己想想，就有些疑心，隻怕那藥並不是什好東西，但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要命的……”

    何婆子垂下了頭。

    “奴婢該死。”

    “那藥還有一些，奴才藏在……”何婆子告訴榮成翰，她並沒有將蘇晴暖給的藥用完，而是留下了一些藏起來。榮成翰立刻打發人去何婆子的地方尋找，果然找出了的一包藥粉出來。

    何婆子竟然還留了些藥粉，柳若姒不由得多看了何婆子兩眼。這個婆子，應該是早就想到了，做成了這件事情，她無論如何是沒法子再活命了。留下/藥粉，是想要做最後幾分拿手吧，防備的，自然也是蘇晴暖。

    藥粉立刻就送給外麵等候的太醫去驗看了。

    人證、物證都有了。

    “……方才薑福的那個丫頭，”柳若姒開口道，“我怎聽，就在這幾，七妹妹身邊突然沒了一個丫頭……”

    就在這兩，蘇晴暖身邊一個心腹的丫頭突然得急病沒了。蘇晴暖自然沒對誰起過，但這還是沒有瞞過柳若姒。

    “那丫頭叫蘭，七姑娘找我，都是通過蘭那個丫頭。”何婆子就道。也正是發現丫頭突然不見了，何婆子才多留了一個心眼，留了些藥粉下來。此刻，就成了指正蘇晴暖的物證了。

    太醫們驗看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證實榮成翊確實是死於這種毒藥。

    “你還有什話？”榮成翰目光冰冷地看著蘇晴暖。

    “刁奴血口噴人，一定是受了人的指使。”蘇晴暖已經麵無人色，但還是咬著牙強行狡辯。不僅如此，她還央求蘇氏，“姑母救我。姑母知道我不會做這樣的事。”

    “哦……”蘇氏此刻卻有些發呆，似乎是被方才薑福、肖家人和何婆子的供述給震驚到了。蘇晴暖這樣求她，蘇氏卻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刻出言維護。

    起來，如果蘇晴暖要害榮成翊沒人肯相信，但是要蘇晴暖害世子妃，在座的眾人，包括蘇家人在內，不管表麵上怎樣，內心隻怕都是信的。

    這些年，蘇晴暖的某些心意，幾乎是蘇家和永靖王府內不成秘密的秘密。

    就算是這屋子服侍的人，此刻也都認準了，就是蘇晴暖下的手。方才就在榮成翊的榻前，榮成翊剛閉上了眼睛，蘇氏情不自禁地哭，在哭榮成翊之外，就是哭蘇晴暖可憐了。

    榮成翊死了，世子妃和榮進固然是可憐的，蘇晴暖又為什可憐了，難道她是榮成翊的妻妾不成。

    “姑母，姑母……”蘇晴暖見蘇氏愣愣地不話，忙就搖晃著蘇氏的衣袖。蘇晴暖心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唯一能夠救的了她的人，就隻有蘇氏。“姑母怎不話。我是冤枉的。這府有人早就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治死了我。姑母都是知道的。如今她在這府是一手遮了，這肯定是她買通了下人，要她們誣陷我。”

    蘇晴暖這著，一麵就偷偷地向蘇氏遞了幾個眼色。

    “請姑母給我做主。”蘇晴暖相信，隻要她出這些話來，蘇氏自然就知道接下來該針對誰。

    她已經做了許多的安排，隻要這個時候蘇氏做主將柳若姒扯進來，她就可以將水攪亂，到時候，就算是不能治死柳若姒，也好歹能保住她自己。

    蘇晴暖滿懷期待地看著蘇氏。

    蘇氏愣怔了半晌，突然掉下淚來。

    “七丫頭，你怎這傻！”蘇氏的手慢慢地撫上蘇晴暖的頭，“你這個孩子，就是心太實了。”

    “姑母，你什？”蘇晴暖聽不明白。

    “你這孩子，做出這種事，到底，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蘇氏哭著道，“如果當初，不是我提起這件事……”

    蘇氏竟絮絮地起了往事，的是當年世子妃病危，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蘇氏就考慮起了榮成翊這一房的後事來，就想著還是要讓榮成翊娶蘇家女，不僅延續了永靖王府和蘇家的兩姓之好，榮進年紀幼，有親姨娘照看，以後的日子也好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