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狄歡自然也不打算隱瞞,心遮掩還不如大方承認,再者,這原本就是事實,也是她投了這個破殼子所必須經曆的,遂朗聲笑答:“正是在下。”
所以人都因為狄歡的大方承認而忽視了狄歡自稱“在下”而不稱“奴”的事情,事實上,在生意場上混的時候,狄歡這人壓根兒就沒把自己當女人看。
許寧洋洋得意地搖起了手的團扇,咯咯嬌笑道:“原來不過是個棄婦!虧得你們還”
為何她到一半就不了呢?
因為王瑋突然轉過臉來笑眯眯地看向了她。
王瑋的笑,分很多種。
而許寧如今看到的,卻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七宗五姓的威名,許寧又如何不知,方才,她也不過是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貴貴人”許寧身子一縮,嚇得趕緊垂下頭看著自己的繁複hu邊兒的衣袂,心中卻罵道,賤人,真是個賤人,不然這太原王氏的世族子弟為何就沒看上自己這樣大戶人家的姑子,卻偏偏看上一個的女商了呢?!
王瑋故作幽幽地歎息了幾聲,而後輕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臉來卻是一臉誠懇溫柔地看著狄歡。
他相信,麵對這一切,狄歡一定會有應對的手段,不然,那就不是她了。
“沒錯,在下正是那個與姚家和離的狄氏歡娘。”狄歡容色坦然地笑了笑,便開始了一番擲地有聲的豪言壯語“不過。人棄我,我不自棄。如此——不可棄!”
場中頓時就三三兩兩地安靜了下來。
人棄我,我不自棄,如此,不可棄。
能出這番話的人,定是不凡之人。如果出這番話的是個女人,那她便是不凡者中的戰鬥機!
王瑋笑地鼓起了掌,同時也嘖嘖歎服著自己的眼光,真不愧是他王瑋看重的女人,果然就是不同凡響。
而那位似乎被眾人遺忘的居士趙芹卻突然站起身來,端莊坦然光明磊落地走到狄歡身邊,大大方方地向她施了一個居士之禮:“娘子果然好見識,當真讓芹敬服。”
狄歡悠然笑著回了一禮道:“久聞趙居士大名。如今一見,果然風采絕世。”
趙芹微笑道:“娘子客氣了。”
著,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謙讓了一番。
最後,趙芹突然目光微轉,有些好奇地眨眨眼睛問了起來:“這樣,我好像記起來了,聽娘子您便是今年參選那益州會館入會初試的唯一一位女子罷?!”
“,正是在下。”狄歡溫文有禮地回答著。看向趙芹的目光也愈發熱切了。
趙芹是趙輿學那老狐狸的女兒,但她素來便與趙家人十分冷淡,狄歡也不知道趙芹在這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樣的角色。
但無論如何。她都相信,趙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想不到想不到那人就是狄娘子您啊!”王璟微微一愣,而後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覺得這是他表態的好機會,遂殷勤地站起身來高聲對眾人吆喝道“王家郎君不遠千從太原來到益州。實是我們的貴客,那王家郎君的朋友也便是我們的貴客,對否?”
在場的人頭,就算是繡hu枕頭一包草的紈子弟,那他們也不會是人情方麵的二傻子,或者,若真是個二傻子,那便也不會被王璟兄妹邀請來到這了。
大夥兒一聽,都眼神交流著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王瑋起話來雖然笑容滿麵的,但卻是個綿藏針油鹽不進的笑麵虎,他們就是想去拍馬屁,也找不著切入點——不過,還好出了個狄娘子。
於是所有人覺得絕不可就此錯過了,遂七嘴八舌地應和起來。
“正是,正是哩!”
“狄娘子有事就吩咐大夥兒一聲,我們啊,保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狄娘子放心,別的地方暫且不談,可是在咱們益州的地界兒上,您要是想做什,盡管放手去做,完事兒跟哥打個招呼就行!”
“就是哩,就是哩,隻要是在咱益州的地界兒上,無論您想做什,也不論這事兒到底是黑的白的,咱們大夥兒都一同給您擔著!”
這才像話嘛!
王瑋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朝狄歡拋了個歡快的媚眼兒。
眾人見王瑋因狄歡之事點頭微笑,便認定了狄歡同王瑋之間不得不的曖昧關係,都覺得隻要討好了狄歡便是巴結到了王瑋,遂愈發熱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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