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精壯男子圍著一個高瘦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草棚內的劉氏母女。劉母似乎身體不好,窩在幹巴的木床上眼眶含淚,而劉大年正被另五個男人壓在地上,其中一人腳踩著她的臉,滿目譏笑,好不可惡。
“中原有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劉大娘你應當最清楚了哦?”高瘦男子陰陽怪氣道。
劉母無力地垂首,哽咽道:“阿迪勒先生,這個月的草藥方子我已經給你了,咱們不是好一月一次嗎,怎現在……”
“哼,好的?誰跟你好的?”阿迪勒冷笑道,“我們蠻荒城這多口人等著藥草去做生意,你一個月一株,夠嗎?”
自稱正義的人帶著邪惡嘴臉,反倒是他口中的惡人看起來更為弱勢。他口中的一切好像都是有理有據不容人質疑,可這種正義是他自認為的,是建立在劉氏母女的痛苦之上的。
烏動了動腳,她看不得這般喪心病狂的對待手段。
顏歌頭也未回便將她拽住,沒有目光的接觸緊緊隻是片刻的觸摸,他觸到她情緒的激憤跟痛楚,卻隻壓低了聲音道:
“你現在去,會害死她們。”
誰也不是鐵石心腸,尤其在場男子的血氣方剛要比女子更為熱烈。可暫存的理智告訴他們每一個人現在衝出去的後果,他們大可在找到有關無涯的線索後一走了之,但劉氏母女還要在這生存。
總不能斷了人家的生路。
烏並非沒腦子,隻是在麵對這般情況時,總是感同身受。她放不下曾經痛楚,所以無法作為旁觀者保存理智。顏歌的提醒仿佛一把尖刀插在了她的心髒,她緩緩收回了腳,心情糟糕到不行。
那頭的劉母久久不語,阿迪勒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故作大度道:“其實我也很同情你們,想要放你們一條生路。可是蠻荒城是講規矩的,如果我放了你們,大家會怎看我呢?不如,我們來談筆交易?”
劉母身子一震沒有接話,被壓在地上的劉大年忽然冷笑,“得好聽,你不過是想要那本草藥摘錄罷了!”
阿迪勒臉上的假笑僵住,少頃,他忽然抬腳踩上了劉大年的手。
用力,碾壓,明明烈日當頭,眾人卻覺得渾身發冷。堅強如劉大年也不禁發出一聲悶哼,豆大的汗珠從她蒼白的臉上落下,阿迪勒見此邪邪一笑,他微微彎了腰,道:“沒錯,我就是想要那本草藥摘錄,你們母女若是識相,就將它交給我。”
劉大年抬眸瞪著男人,“那你能給我們什?”
阿迪勒眼見有戲,假笑再度堆上了臉,“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錢,送你們離開這。”
“然後呢?”劉大年忽然道。
“然後?”阿迪勒一臉不解。
可他的不解卻換來劉大年更為嘲諷的笑容,她突然衝阿迪勒臉上啐了口,嘶啞著嗓子道:“然後你就會派人在我們離開的路上埋伏,徹底把我們關起來!阿迪勒,你這輩子的富貴都靠著我的母親,你怎舍得放我們走!”
阿迪勒半晌沒吭聲,他慢慢站直,望著劉大年的目光冷漠且惡毒。
“很好。”他慢慢著,忽然抬腳,踹向劉大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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