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默的氛圍被一個話題打破,餐桌對麵的兩人當即順著聊了下去。
顧秋元是許奕喜歡了很多年的一位獨立音樂人,作品中融合了流行、古典、爵士、電子等多種元素,演唱風格獨樹一幟,還因狂放不羈的鋼琴演奏風格被封為“琴瘋子”。
許奕喜歡顧秋元的歌是剛上高中的時候,那會兒正值家庭變故,顧秋元那些避世而獨立的歌曲幾乎為她撐起了一片。帶著這種特殊的情懷,許奕做了顧秋元的忠實粉絲,還加了粉絲群時不時水幾句。
作為八零後的尾巴,**的她也已經三十歲了,早就過了跟人聊偶像的年紀,李延清是她在顧秋元演唱會場合之外遇見的第一個同樣喜歡他的人。
雖然李延清完全是個路人粉,但這並不妨礙許奕將他歸到“自己人”的行列。
一頓飯下來,兩人言語之間多了幾分熟絡。許奕聽李延清也學過鋼琴,帶他上到二樓,有一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鋼琴靜靜佇立在落地窗前,不染塵埃的漆麵上隱約映著窗外的燈火。
“之前心血來潮買了架鋼琴擺在這兒,我也不常彈,你有興趣的時候可以彈彈。”許奕指尖輕撫過琴身,對李延清道。
“謝謝了。”李延清有些意動。
“試試吧,我去洗碗。”許奕做了個請的姿勢,完就下樓去了。
許奕洗完碗從樓下上來,聽到李延清正在彈一首練習曲,沒有多停留,回房間去了。
許奕簡單衝了個澡,換上家居服坐在落地窗前,沒有開燈,靜靜地看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府有屬於它的繁華,她有屬於她的寂寞。
緣分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在恰當或不恰當的時機,它會帶來驚喜或驚嚇。
許奕在親人相繼離去,自己強自支撐的時候,遇見過一個把她護在懷當命疼的人,後來她出去了,他進去了。
緣分待她,可能有些精神分裂,她不再信命,隻希望能跟程明安攜手走下去。
她不恨嫁,也不愁嫁,對於愛情,她比較相信細水長流的日久生情。熱情和火花她經曆過,也見證過它們突如其來的消亡,她沒有精力再承受一次了。如果可以,她想和程明安一起,享受歲月如歌的溫和日子。
許奕正想得出神,低沉而悠揚的大提琴聲從手機傳出,是她為程明安設置的來電鈴聲。
接起電話,許奕的聲音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甜蜜:“教授,晚上好呀~”
“晚上好,沒有回複你的圖片,有沒有失望?”溫潤的男聲從聽筒傳來,語氣親昵。
他們的關係,從許奕鬼使神差發過去的照片開始,開始加速升溫。這種如同泡溫泉般溫暖的幸福感,許奕很珍惜。
“嗯,看不到帥哥挺失望的。”許奕一本正經地回道。她真羨慕教授現在的學生們,當年她上程明安的課時,他還是個形象一團糟的研究員,可沒這樣的機會飽眼福。
“想看嗎?”程明安問道。有些誘惑的上揚語調讓許奕心跳慢了半拍,她能聽見話筒那邊程明安的呼吸聲。
“好啊。”許奕答道。
“嘟……”電話掛斷,沒幾秒鍾,屏幕上彈出了程明安的視頻邀請。
畫麵連接成功,程明安穿著立領風衣,裹著一條羊絨圍巾走在路上,看背景應該是剛從學校出來。
“剛剛在準備一個pp,查資料的時候看到一些新東西,沒及時回你消息,抱歉。”程明安抿了抿嘴,解釋道。
“沒事啊,忙起來不都這樣,我完全理解。”許奕不在意地道,程明安肯向她解釋就出乎意料了,沒什好矯情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嗯,本來想明約你出來的,年底快期末了我這邊有點忙,而且根據合同我聖誕節附近有兩周的假期,有些事要提前準備好。”程明安略有些遺憾,可許奕聽這話卻感覺程明安在向她暗示他聖誕節有空。
“那你今年聖誕節回奧洲嗎?”許奕問道。
“不回了,就呆在這邊吧。”
“你……有人陪你過聖誕嗎?”
“暫時沒…咳咳咳咳……”程明安一句話沒完,忽的一陣猛咳,連手機鏡頭都猛地一陣亂晃,黑了下來,可能拍到的是某片衣角。
手機那一頭,程明安咳得弓下了腰,拿著手機的那隻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掩著嘴巴,神情有些痛苦。
許奕焦急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教授?你怎樣了?你還好嗎?明安?”曾無數次流連嘴邊的稱呼被許奕情急之下喊出,卻根本無心去想。
過了半分鍾,程明安重新出現在了鏡頭,麵上還有些異常的紅暈,呼吸也尚未平緩,沒有理會許奕急切的問候,他盯著鏡頭,問:“你會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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