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朱氏多年的熏陶，加上自身的冰雪聰明，見多識廣，梅榮華的廚藝確實精心不少，至少和做了幾十年飯的朱氏比起來，已經沒什劣勢。

    這雞蛋腦，就是水蒸蛋，火候最為重要，多一點，蛋就老了，少一點，又不熟透，也最能考驗人。不過這種考驗，對做了多少年的梅榮華來已經兒科。因此，當她端著熱乎乎、黃橙橙、嫩乎乎的雞蛋腦送到朱氏跟前時，還是獲得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稱得上誇讚的話。

    朱氏聲音微弱地道：“這碗雞蛋腦，賣相足得很，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樣。”

    “你讓多放點鹽，我就多捏了點，恐怕吃起來有點鹹。”

    梅榮華一手端著碗，一手執勺，舀了一點，吹了吹，差不多了才送到朱氏嘴。朱氏眉頭上微微一皺，彎腰就吐了出來，長出了口氣，，“你這妮子，啥時候都不會順我得意。叫你多放點鹽，你是不是專門一點鹽都不放，淡的很，吃不下去。”

    她這話剛一出口，梅榮華的心“咯”一下，笑著可能忘放了，端著出去，順便把田妞也喊了出去。田妞剛出堂屋門口，就被梅榮華一勺子雞蛋腦喂到嘴，立即也皺了眉，嚷道，“恁鹹！”不過好像立即意識到什，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看著梅榮華的臉，道：“鹹啊，咱娘咋非一點也不鹹？”

    不等梅榮華話，田妞瞪大了眼睛，道：“怪不得咱娘不好好吃飯，我記得好幾次，她不經意提到過，是飯味道淡，叫人沒胃口。後麵我做飯的時候，都會多放點鹽。”她拉了拉梅榮華的胳膊，“姐。你，咱娘是不是舌頭上出了啥毛病，要不然咋能吃不出來味兒？”

    吃不出味道來，應該是味蕾出了問題。可是什原因導致味蕾出現問題？

    梅榮華麵色凝重，剛才張郎中都看不出來，恐怕朱氏真得了病，而且不是一般醫生能看出來的病症。不過她很快就舒展開來，笑著道，“妞，別瞎想，咱娘沒事兒。你照顧好咱娘，我回家拿點東西，明兒個一大早過來。”

    她進屋跟朱氏了聲。便匆匆忙忙趕回朱家寨。

    院兒瞬間又清靜下來，沒有人聲，雞鴨撲扇翅膀和爭食吃的咕咕聲，豬兒不時哼哼兩聲，還有便是房頂和樹上鳥兒偶爾的啼鳴。並不太蕭瑟的秋風吹落一些黃葉。如飛累的蝴蝶一般，緩緩落在地上，等待著被碾碎在塵土。

    朱氏躺在床上，哭紅的眼睛微微眯著，讓眼前的一切都成為一條線。

    “妞，你我是不是老了，該死了？”朱氏話的時候。流露出不盡的蒼涼，者撕心裂肺，聽者肝腸寸斷。

    “娘，你啥糊塗話。啥死不死的，你還年輕著哩，能再活個五十年。”田妞一著急。也顧不得什輩分，竟像是教訓孩子一般。

    朱氏哈哈一笑：“再活五十年，那可到了一百歲，肯定被人家罵是老妖精。都七十古來稀，我這老骨頭。能活到六十多歲，就撐死了。要是能再多活個十年，我都謝謝地了。”她話的時候，扭了頭，透過窗子看到窗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想到了什，“你爹這老家夥，等他這一趟回來，我死活也不會叫他在出去。忙活了大半輩子，也該歇歇了。”

    梅榮華何曾沒有想到和朱喜旺在外闖蕩的父親梅世安，隻是眼下，無法通信，不能把他立即喚回來。所以，她隻能會朱家寨，找朱子涵，去書房找那些醫書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