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定定地凝視我。
我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微微垂頭,在他的手背落下一吻,“傾郎,對不起,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留下你。”
方傾望著我,良久,輕聲道:“寧兒,怨我嗎?”
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何時曾怨過他?
他的右手慢慢地撫上我的臉頰,歎息道:“你生淩兒的時候,我明明就在皇城,卻沒有去見你,這兩年來,你我各一方,你給我寫過無數封信,但我怕皇上起疑,一封回信也沒給你寫過,寧兒,我做得始終不如其他人啊!”
我著實驚了許久,沒想到那個自命不凡的方大才子竟會出自己不如他人的話來。
我連連搖頭,“不,我怎會怨你呢,我理解你的處境。”
“唉!”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萬般無奈地道,“我原以為詡兒是最難的一個,他那樣的身份,怎可能與你在一起?可是沒想到我錯了,兩年來,他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而我,卻隻能遙望西方,每夜對月難眠。”
“傾郎!”我心中一動,撲進他的懷,呢喃道,“你這,我聽了難受。”
他撫摸著我的長發,“到頭來,我反倒不如詡兒那灑脫,想放就放。”
“那些過去的、錯失的日子我們沒有辦法找回來,但是,以後我會好好珍惜你我在一起的時光,加倍補償於你。”我知道方傾不需要承諾,可是不知為何,我現在特別想對他許下點什。
他輕輕一笑,“我在錦月國的南疆邊境置辦了一處宅子,這兩年來,我母親以及家人都已陸續轉移過去,寧兒,我畢竟不是孤身一人,背後還有方氏家族,所以……”
到這他再次欲言又止,我明白他的苦衷,方家在寶日國是個大家族,出過皇後,出過兩個丞相,方傾的母親當年也是寶日國的一代名相,這樣的背景反倒限製著他無法像莫詡那樣灑然。
“等這邊的戰爭結束以後,我們回南疆去看望你母親,我會親自登門向她道歉,然後求她成全我們。”
方傾“撲哧”笑出聲來,“你這是準備負荊請罪嗎?因為你勾引了她老人家的兒子?寧兒,我母親可是很嚴格的,不怕她為難你?”
我搖搖頭,“不怕!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這一關我早晚要過。”
這兩年來,方傾不斷地在為方家謀劃後路,他的母親又是那樣嚴厲的人,恐怕他也沒少受苦,估計將來我見到他母親,免不了要受敲打。婆媳之間的矛盾是任何女人都無法避免的,縱然我已身為女皇,也躲不過這一關。
就這樣,方傾留在軍中休養,寶日國那邊幾次過來要人,我都讓上官嵐溪去應對了,反正嵐溪有讀心術呢,對方心什想法,他都能知道,很容易應付。
其他幾個男人各有忙碌的事情,唯有莫詡每日閑的蛋疼,跟在我屁股後麵各種無聊。
可是,沒想到幾以後,竟然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方傾居然不翼而飛!
那早上,我和莫詡如以往一樣去方傾的營帳,一進門便發現福子暈倒在地上,床鋪上被單淩亂,顯然方傾已經被人帶走。
我和莫詡大吃一驚,因為身處軍營,並沒有在方傾身邊安排暗衛,隻有福子一人陪著方傾,沒想到竟然有人潛入軍營劫人。
壓下心中的急切以後,隻聽莫詡道:“定然是夜劫走的,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人帶走,此人輕功必然很好,底下輕功最好的兩人是流淵和金弈堯,流淵人在皇城,金弈堯又在彭亭縣帶兵,那可以排除他們倆。”
我無語,“廢話!他們倆是自己人,早就該排除。”
莫詡瞪我一眼,“聽老子分析完!這不是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呢嗎!”
“好,好,拜托您快點分析。”
“除卻流淵和金弈堯,還有一人的輕功緊隨其後。”
“誰?”我趕緊追問。
莫詡道:“這個人名叫秋無影,以前是父皇身邊的暗衛,後來被父皇調派給菲兒了,現在聽菲兒調遣。”
我心猛地一沉,“難道莫菲來了?”
莫詡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從福子被點穴的手法來看,他們走的時間不長,我去追吧,菲兒性子烈,指不定做出什事情來!”
我也急了,“一起去!”
莫詡想要阻止我,但我已經拉著他的手往外跑去,他看我心意已決,無奈隻好從我。
他尋來一匹馬,雖不如風吟的追風行得飛快,但也是上好的快馬。
莫詡跳上馬,把我抱上去,坐到他的身前,揚鞭往軍營外奔去,“如果是菲兒派人做的,那她一定不會走大路回寶日國營地,我們從路追。”
“好。”莫詡了解莫菲,我聽他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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