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文善是什人，哪個當官的不是最擅長察言觀色，他隻消一眼便明白了皇上的心，不由得心中大喜，看來自家女兒才色雙全的名頭已經傳到皇帝的耳朵了，莫非此次皇上微服私訪目的就是為了與姍兒見麵？倘若這樣，真是都督府的一件幸事啊！

    月文善恭敬地道：“皇上既然對千馬感興趣，不如移駕微臣的校場，請女姍兒將千馬牽來給皇上過目，如何？”

    月龍亭不知為何，突然間很想看看那女子如果知曉自己的身份時會是怎樣的表情，便點了點頭，“嗯，不過朕此次是微服出巡，知道朕身份的人越少越好，愛卿不必對令愛表明朕的身份，隻是你的朋友即可。”

    “是，是。”月文善連連應道，心卻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雖是如此應下，他依舊放心不下，還是托人給自己的女兒月姍姍帶話，讓她好好打扮。月姍姍與月文善非常貼心，曉得自己的爹爹若不是要讓她見重要的人物，也不會特別叮囑她打扮的。

    月龍亭在月文善的陪同下走到校場，還順便參觀了都督府，月文善也是武官出身，自家的府邸建造了一個型校場，平日用來騎馬射箭。

    由於事出突然，月文善也沒什準備，跟在皇帝身後，問一句答一句，畢恭畢敬，皇帝將校場逛了一遍，坐在場邊的椅子上等著看月姐的千馬。

    不一會兒，場邊出現一匹棗紅色亮毛馬，馬背上坐著一個窈窕身影，身子繃得直挺挺的，向著月龍亭所在方向行來。

    隨著馬兒的靠近，月龍亭原本滿懷期待和熱情的雙眼漸漸冷卻下來，直至麵上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是她！

    雖然此女麵容與她有五分相似，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根本不是昨日清晨在江畔遇到的那個女子。眼前的人麵容緊張，騎馬的動作拘謹，而且一舉一動都帶著心翼翼的架勢，與以前見過的那些大管家姐毫無差別。

    無趣！

    他看了幾眼便不願再看了，懶洋洋地靠向身後的椅子，抬頭看，嗯，靈州的氣還是不錯的，春意盎然，莫名的令人平靜。

    月文善偷瞄月龍亭的臉色，摸不透皇上到底什意思，起先想見姍兒，這人來了又不看她，難道對姍兒不滿意？唉，果然帝王心難測。

    在校場內騎馬的月姍姍此刻心也很鬱悶，她雖然不知道貴客是什身份，但是看爹爹的樣子也知道必定是身份顯耀之人，再加上貴客樣貌英俊，對她又是慕名而來，她心早就暗自歡喜，可是那人看了她幾眼以後就失去興致，一副看不上她的樣子，難道她還不夠美貌？不能吸引他嗎？

    最後，這場表演匆匆收場，月龍亭表示要在都督府住些日子，瞧瞧靈州地帶的風土民情。

    月文善大喜，趕緊安排，隻要住下來，那就還有機會啊！

    不過，月龍亭堅持住在都督府客房即可，而且不需要人伺候，一切低調。月文善額頭冒冷汗，皇上這葫蘆究竟賣的什藥？越是不需要人伺候越是難伺候啊！

    夜晚，月龍亭緩步走出房間，都督府已經回歸安靜，很多房間都已然黑燈。

    林琰在身後輕聲問道：“皇上，您真的要去嗎？”

    月龍亭挑眉反問：“怎朕不能去嗎？”

    “咳……不是，但是皇上，現在已然接近午夜，您再去姐的閨房，不太合適吧？民間的男子是不興半夜去女子閨房的。”林琰好心又委婉地提醒道。

    “朕是民間的男子嗎？”

    “……”

    “況且，朕又不會對她做什不軌之事，隻是去瞧瞧而已。”月龍亭得極其理直氣壯。

    林琰一看，得，皇上的固執脾氣上來了，自己也甭勸了，勸得狠了，沒準皇上劈頭蓋臉又是一陣臭罵。

    月龍亭就這樣邁著輕快的步子往都督府大姐的院子走去，傍晚時分他已經吩咐林琰去探過路，現在他很清楚大姐院子的方向，直奔目標。

    月龍亭避開下人，走到目的地，借著月光看到院門上有兩個字：清苑。

    他想也沒想，撩起衣袍便翻牆過去，心還挺爽，嘖嘖，原來翻牆也挺有意思的嘛！

    姐的廂房果然還亮著燈，他悄悄走到窗前，一股清淡的香氣從窗棱間透出，他的心頭驀然 一動，竟如沒見過世麵的少年似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