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彥走的時候,半夏沒有去送。
心卻有些空。
雖然他來的時候並不多,但卻似乎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影子,她甚至會常常愣神,覺得到處都有這個人一般。
這種感覺附骨,竟是甩不掉了,她便笑了笑。
有時候便就是這般,當這個人在的時候,不管是不是會話會如何,但隻要知道,他哪怕在這,就沒來由的心安。
或許,應該叫做依賴吧。
但現在,他果真的是走了,還是這般艱險。
好在,半夏並沒有多少工夫去瞎想,就開始忙碌起來。
“半夏,這個東西,包裝的時候,會黏住,這樣就沒有辦法留存了。”正是最後狄彥要帶走的那些幹糧,沒想到之前都順順利利的,在這個時候卻出了岔子。
半夏看著那壓過的東西,盛在一個瓷白碟子上,皺著眉頭。
她是答應過盡快運送過去的。
蘇有禮瞧著也是心焦,在得知狄彥所做的事情之後,他更加沉默了,要是以往或許會勸半夏不要那般費力了,反正家的日子已經過得很好。
也不差這一點,現在又是不同。
什東西都缺,半夏有些束手。
新嫂子倒是來安慰過,“半夏,不著急,這多人都想不到法子呢,再要不然就黏一些也無妨的,頂多留存不了那久,還有肉跟麵呢,已經是別的地方都沒有的了。”
這一點並不能安慰半夏,那些東西雖然也好,但這個卻也無法缺少,更能保存能量,“嬸子,我再想想,原沒想到批量做出來,會遇到這個問題,之前也是不夠仔細。”
新嫂子心暗暗道,這丫頭是個不容易輕易認輸的,就憑之前那些東西,誰又能想得到呢,但想著狄彥還在外頭,而且她也是知道張留的,聽他,要真的有這個東西,別的不,偷襲埋伏起來就方便很多了,人再如何厲害,也不能不吃東西,吃東西,要生火,即便是那硬邦邦的幹糧,又有多少?
她隻是想安慰半夏罷了。
想了想,新嫂子又道,“不如就讓這個跟外頭那些東西黏一點,也掉不了多少,多了存放在箱子,頂多吃的時候掉一層出來……”
半夏苦笑,“嬸子,現在不同往日,糧食都很難買了,打仗起來,糧食比什都金貴,這一塊就能沾著那多下來,一批下來該要浪費多少?沒有外頭那一層,又無法留存那久,要是連外頭那一層可以吃掉該多好。”
“咦,遠光,你們怎回來了?我家那子呢?”
新嫂子了這話,半夏也被打斷了念頭。
隻瞧著外頭,“哥,你們回來了?!”
念書之後,遠光跟遠晨回來的時候並不多。
“姐,先生要出門一陣子,我們就回來了。”遠晨年紀,頭發上束著方巾,看起來十分精神。
半夏的手就忍不住摸摸他的臉,“像個書生。”
遠晨並沒有躲開,耳朵卻紅了,“姐——”
這一下,半夏又回到以前遠晨尚的時候,遠晨也是這般糯糯地叫自己。
“穀芽兒呢?”
想到遠晨一回來,穀芽兒那皺著的眉頭跟四處找借口躲藏的模樣,半夏就促狹一笑。
“可不能偷懶。”遠晨先生一般踱步走開去找穀芽兒了。
這頭遠光卻瞧了瞧外頭,對新嫂子道,“嬸,散了學,你也知道外頭很多人逃到咱這頭,過得都挺苦,聽那些人的話,二順要去軍中呢。”
新嫂子頭皮一陣發麻,家隻有這個一個寶貝疙瘩,去哪不好,去什軍中,難道……不對啊,要當真的是這樣,也不會讓他去念書了。
半夏在一旁見新嫂子當局者迷,“嬸子你放心,我哥在呢,也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就去了,再這離西北那遠,豈是去就能去的,我遠霧哥還要去呢,你看他去得成?要當真走了,我哥哪有現在這般氣定神閑。”
一聽果然是這樣,新嫂子就狠舒一口氣,“你這子也賊精了,要我家那臭子這般愣愣地衝出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半夏笑著又勸解,“哪能呢,這要救人要做事,也不在能不能在軍中啊,前方打仗後方也是需要助力的,要不然怎會有那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糧供應不上,什都白搭。”
遠光不吭聲。
從院子走出來一個影子,身上還有些痕跡,蹭著到新嫂子身邊,“娘——”
遠光就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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