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伯臉色微變，心地將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條板凳往邊上挪了挪。

    “若是有事兒，自己解決，自己解決……”楊府的一大家子，向來適應能力強，對於半兩，早就已經當做自家的一份子，都是乖孩子。倒是忘記了，胖子是頭一回見著半兩。

    胖子半步不離地跟在鄭老伯的身後，半兩在鄭老伯的身前，兜兜轉轉。

    “你是不是男人啊！”半兩轉得有些心煩，跺著腳，怒道。

    鄭老伯自然知道這話是從丸子處學來的，不過，丸子向來的是，“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囡囡，半兩問你話呢，你好歹回一句啊，鄭爺爺人老了，經不起你們倆在我麵前轉悠……”鄭老伯虛弱地咳了一嗓子，胖子才不情不願地露出了半邊的身子。

    而半兩，則是驚恐地望著胖子，早就已經忘了啥銀子金子的了。

    欲語還休。

    “你，你真的是個女娃兒？囡囡？囡囡……”半兩好似發現啥驚大秘密，長胖了不少的手指頭，指著胖子，上下那一比劃。

    聽，自己的手指頭那是虛胖。

    “你，你才是女娃兒……”胖子被氣得哆嗦了，結結巴巴地回應道。

    “我本來就是女娃兒，還是一個比甜甜漂亮的女娃兒！”半兩縷了縷已經亂作一團的頭發，幹脆拔了木簪子，心地放在荷包。

    才有空，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胖子。

    之前，光是顧著看金子了。

    不忍直視。

    在半兩的眼，隻能瞧見胖子滿身的肉和金子……

    這兒都轉涼了，竟是沒能遮住這些彈出來的肉？

    暗暗地有些挫敗感。

    “你真是個女娃兒，可是，你會不會太胖了些了？不過也是，定然是你這臉上的肉太多了些，才遮住了眼睛，沒能瞧見我比甜甜美……

    如此，我便不怪你了！”

    半兩有些同情地望著胖子，眼的慈愛，溢了出來。

    胖子雖知道自己胖，但是向來覺得自己自己的眼神不錯，雖了點，這些都不是重點。“你才眼睛了，我是男人，男人懂不懂……”

    “囡囡，是男人？你確定嗎？”半兩驚呼，瞪大眼上下打量著胖子，趁著胖子怒插著大蠻腰，就要上手搬開囡囡的眯眯眼。

    鄭老伯低頭作壁花，心微動，這丁點兒大的娃兒，這都的是啥話呢……果然是自己老了。

    鄭老伯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就端著這條傷痕累累的板凳走人了，隻是看著這陣仗，真的能走得掉嗎？

    幹咳一聲，“半兩，囡囡是個男娃子……千真萬確！”

    半兩驚恐得揉著自己的細柴似的胳膊，“囡囡……男的……不帶人這玩的，一個男娃子還穿成這樣，還弄了個這個名兒！眼神還真不好使兒……”

    半兩對胖子自己不如甜甜好看，始終念念不忘。

    這梁子可是結大了。

    囡囡早就對自己的名字抗議過多回，隻是，喚慣了哪是一時半會兒能改得了的，他其實也是好生苦惱。這回被半兩反複地戳到自己的傷痛，好生苦惱。

    “鄭爺爺，我是來尋丸子哥哥的……”

    半兩看著胖子好似換了個人，在鄭爺爺麵前乖順地不得了，很是礙眼，聲地嘀咕道：“哥就是最聰明的，果然這世上變臉怪最多了……”

    囡囡胖臉一紅，暗道，眼前這女娃兒可是半點兒都不可愛，跟他娘的女娃子都不一樣，太，太不要臉了……

    “哦……原來囡囡是來尋丸子的啊，丸子跟甜甜去了後院了，你趕緊去瞧瞧吧……”鄭老伯長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沒啥帶孩子的經驗，特別還是拔劍弩張，一觸即發的局麵。

    囡囡客氣地道了謝，挑釁地看了眼半兩，嗖嗖嗖地跑遠了。

    囡囡倒是以為自己是嗖嗖嗖地，靈活地跑遠了，可在半兩的眼，好不寒顫。

    “鄭爺爺，他，是不是瞧著讓人不忍直視？”半兩心髒撲通撲通的，生怕胖子一步留神踩到了自己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