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轉醒。
田慧看著屋子滿滿當當的人,輕輕地掃視了一圈,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老頭兒,回頭,又看了一眼。
然後,就是楊立冬,隻幾日,好似就老了不少。
眨眨眼。
幹涸的嘴唇,舔了舔。
秦氏才剛倒了碗溫水,就被楊立冬劈手奪了過去,心地沾著棉花,在田慧的唇邊潤了潤,一如之前。
梅禦醫將搭在田慧手上的手收了回來,“醒了便好,先喝點兒薄粥……”
“慧娘……爺爺來晚了……”
田慧自打醒了過來,就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那個慧娘,將那一縷羈絆都留給了她。
她承了慧娘的那點兒記憶……
這個白發蒼蒼的老翁,帶著絲熟悉的藥味兒,“爺爺?”
“噯,乖孫女兒,你還認得我,認得我就好,我這把老骨頭,算是找著你了,我也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了……”田爺爺哭著笑著。
“姐姐……”
“好了,好了,咱不急著這一時兒,看你姐夫的臉色,恨不得將咱趕了出去了……”田爺爺笑罷哭罷,從田少爺的手拿過一個瓷瓶。
“這趟出來也隻帶著這一瓶,隻有五六顆了,先給慧娘吃一顆吧……”
這幾日,田爺爺也已經在楊府住了兩日了,雖在看到田慧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他的孫女兒,這個錯不了。
梅禦醫原是北上,尋京城南郊的田府,田府世代行醫,卻是從不入仕。
數十年來,隻怕是京城的。都已經不知道京城南郊還有一座田府。
田府也並不算是達官顯貴,隻是在京城南郊的一家不怎起眼的富戶。
田府的主子,不過也隻是屈指可數。田爺爺是大房。與二房的田二爺住在一道兒,並不曾分家。倒也和睦。
田府主子少,即便是兩房同住,也並沒有多少子嗣。
因為,田府世代少子少孫。就如田慧這般,如此生了三子一女的,可算是田府的頭例。
來也怪,田府的女子,隨著生子的次數多了。身子骨就越發不行,血虧之兆,藥石無效。
“姑母,姑母……”
田慧正在屋子坐著,曬曬太陽。已然出了月子了,不過,秦氏不放心,仍是拘著田慧在屋子,逗逗包子。
如今的楊府,多了個乳娘。專門奶包子的,田慧就算是想親自奶包子,也無法。本就是氣血兩虧。奶水自打醒來後就不曾擠出一點兒來。
養了月餘,包子已經活脫脫地似個包子了,皮白肉嫩的,看著就想咬兩口。
田慧回頭,看著倚在床邊的半兩,拿著個鈴鐺逗著包子玩兒。“姑母,姑母,包子餓了……”
屋子並無旁人,田慧熟練地揀了塊洗得白白地棉布。給包子擦了屁-股,又墊了一塊幹淨的尿布。由著包子蹬著腿兒玩兒。
“半兩,不跟著你大爺爺回京城嗎?”逗弄了一番包子。田慧隨口問道。
雖不曾見過半兩,但是由著他爺爺的,半兩是她二爺爺的孫女,本是跟著她娘南下,祭拜姥爺,不成想卻是苦苦等不著回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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