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暉看著女人撐著傘,搖曳生姿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雖然夜色濃鬱如墨,她依然像是暗夜發光的燈火一樣,吸引了齊暉所有的視線。
齊暉仿佛都忘記了剛才女人站在他身後給他帶來的心悸感。
他看著對方的背影,突然想起一部很早以前的電影。
電影麵的女人,穿著或素雅,或美豔的旗袍。
曼妙的身姿,穿過巷,走過老舊的樓梯。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旗袍之美。
而今,仿佛看到電影中那個婀娜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一樣。
女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陣風吹來,她的長發在空中飛舞。
晃動的燈籠將光打亂,女人的影子在光下不斷變幻。
女人站在了藥行的門口。
齊暉想開口喚住她,他擔心女人也是去求藥的。
但是張口欲喚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出話來。
不僅如此,他此時才發現,不知從什時候開始,他渾身都不能動彈了。
整個人僵硬地站在巷道,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一階一階地踩上藥行門口的石梯。
那雙紅色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齊暉的心上。
女人站在藥行門口,停了一會兒。
好像有人開了門,但齊暉並不能看見。
他隻是看到女人好似了幾句話,然後就撐著傘進了門。
女人進門的一瞬間,禁錮在齊暉身上的威壓如潮水一般消退了下去。
他試著抬了抬手,發現已經可以動了。
不帶一絲猶豫,就往藥行門口跑去。
風已經停了。
燈籠靜靜地掛在門廊上,微弱地火光有些許閃動。
藥行的門板緊緊地關著。
如果不是剛才女人走過時留下的香味,還在鼻間縈繞,齊暉可能也要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他試著湊近門板,門縫連一絲光都沒有,也沒有聲音。
一片死寂。
齊暉不死心,他推了推門板,卻沒有任何用。
剛才那個女人,上哪去了?
這快的時間,絕不可能馬上就把門板全部放回來。
難道?
齊暉想了想,剛剛那個女人出現的感覺實在奇怪,大概也是鄭少爺他們那一掛的?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
今,或許又要無功而返了吧。
這般想著,他喪氣地一拳打在了門板上。
悶悶地木板聲,在深夜十分明顯。
他轉身幾步跨下石梯,準備離開。
“喀啦”一聲,在齊暉身後響起。
他的腳步停住。
有一道暖黃的光,在他腳邊擴大,漸漸拉長了他的身影。
轉過頭,藥行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有兩塊木板被人移開了。
麵的燈光從移開的空隙照出來,直直地打在齊暉的身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跨過了門欄。
七叔站在鬥櫃前,背對著進門的齊暉。
“七,”
齊暉頓了頓,還是沒有叫出口。
老邁而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喚了一聲“七”。
齊暉一震,朝前跨出一步,“老,老七?”
“你,真是師傅?”
他有些不敢相信。
對他而言,那個叫做“老七”的師傅,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每年清明和忌日,他都會去給他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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