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幾位，我想我已經將領主的意思傳達到了。”站在牢門前的衛兵冷冷地道。

    “協會出麵他也不願意放我們走？真是很難想象在提爾斯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即使是對待真正有罪的囚犯，也不應該隻提供那種有罪的食物。”安德莉亞也用同樣的冰冷語氣對衛兵道。

    安德莉亞口中的“有罪食物”是指中午衛兵給我們提供的飯食：每人一塊幹到咯牙的硬麵包和散發著淡淡黴味的稀薄豆子湯。我和安德莉亞都難以接受這般粗糙的食料，不過塞德克和龍馬倒像是習以為常一樣大嚼放在他們麵前肮髒托盤的東西。“有時候你沒辦法挑要吃什，隻能有什吃什。”塞德克饒有興趣地看著扭過頭去的安德莉亞和一臉沉重的我，龍馬則一邊用力掰開手的麵包一邊點頭表示讚同。

    下午的時候衛兵來給我們傳話，艾洛伊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暫時沒辦法照料我們這些人，羅納德派來的工作人員也被他蠻橫地打發走了。

    “總之，如果各位真的問心無愧，就耐心在這等待。兩位能把這當作意想不到的休假那是最好不過了。”衛兵的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誰需要這樣的休假！”安德莉亞一下子發起火來。不過那個衛兵隻是色眯眯地掃了一眼安德莉亞的胸部就輕笑著離開了。

    “自由騎士還真是不受奉公人的歡迎啊。”龍馬坐在旁邊，似乎覺得安德莉亞和衛兵的對話頗為有趣。

    “我們經常被他們看作競爭對手，而且在民眾心，我們的地位一直比他們高。大概他們心也很不服氣吧。”塞德克平靜地道。

    “奉公人？”我有些困惑地重複道。

    “啊，就是指那些給領主做事的人，卡洛斯不這叫。”龍馬開口解釋道。“不過這一來，今你們就別想出去了，晚上照計劃行動，不過千萬別笨手笨腳。”

    無所事事地度過從下午到傍晚的時間，對於我來是一場煎熬。一旦察覺到那艾洛伊可能跟村子的事有關，我就坐立不安。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一直在牢房那狹的空間來回踱步，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在發顫，噩夢一般的圖景在我的腦海一遍又一遍閃過。我不禁像格魯格先生教導的那樣開始默默在心向女神祈禱。但禱辭默念到一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接續下去，隻能從頭開始。這樣的禱告真的能被女神接受嗎？連我自己都覺得很滑稽。

    傍晚時分，衛兵又一次給我們送來飯食，當然，和午餐一樣難以下咽。不過塞德克對我和安德莉亞：“晚上可能會消耗許多體力，即使是這樣的食物也不能浪費。”我和安德莉亞隻能捏著鼻子把那碗稀粥喝下去。

    “有一股木頭的味道。”我低頭看著喝到一半的粥。

    “大概他們在麵摻了鋸沫。我的家鄉鬧饑荒的時候也經常這幹。”龍馬放下空碗。

    “啊，真難受，我感覺有東西在刮我的喉嚨。”安德莉亞實在喝不下剩下的那一半粥了，她把碗甩到一邊，手不自覺地開始用力拍擊塞德克的肩膀。

    “冷靜點大姐。”塞德克捉住她亂揮的手臂。“隻是這一次而已，當作不同尋常的體驗吧。”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收拾艾洛伊。”安德莉亞紅著臉把手從塞德克那抽出來。

    “那得等有機會，大姐。”塞德克揉著肩膀，“你還是再吃一點吧，你看，亞瑟都還在勉強自己呢。”

    “下輩子吧。”安德莉亞哼了一聲，把她那隻碗放得更遠了。塞德克苦笑了一下，沒再什。

    “我們的時間應該會很充裕，也會更安全。”龍馬走到牢門處往監牢走廊兩頭張望，“衛兵少了很多，大概都被奧爾德打發出去辦事了。哼，就算是平常，這的守衛也少得可憐。”

    “喂，真的要讓亞瑟也以身犯險嗎？塞德克，你再想想吧。亞瑟，你也再考慮一下，你沒受過訓練，萬一被發現了，我和塞德克還好，你是會牽連你的同伴的。埃文和艾莉娜，你很珍惜他們對吧？”安德莉亞沉吟了一會兒，又憂心忡忡地對我們道。類似的話她在下午已經過許多遍了。

    “別擔心，我相信龍馬先生。而且我捉迷藏的本事也還不錯。”我朝安德莉亞笑了一下，不過估計我笑得很難看。安德莉亞臉上的憂慮未減一毫，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可是兩碼事。我和塞德克還可以推是協會的需要，畢竟領主不能幹涉協會工作，這是當初協會在卡洛斯落地生根時就與國王和領主定下的規矩，諒艾洛伊也奈何不了我們。你就不一樣了，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最多隻是證人身份。因為在領主宅邸活動而被逮捕，絕對會被重重治罪的。”

    “安德莉亞，別這多了。亞瑟知道自己在幹什，讓他心煩意亂顧此失彼反而不好。”塞德克消去笑容，嚴肅地跟安德莉亞這。

    隻要塞德克認真起來，安德莉亞總會敗下陣去。她看著塞德克，微張著嘴，一下子不知道該怎反駁。

    “哈哈，萬一出了什事，奧蕾斯姐就交給塞德克照顧，夥子就由我保護。我倒想再跟塞德克比試比試。”龍馬站起來，向我們笑道。

    安德莉亞歎了口氣，將身子輕輕倚在石牆上，緊緊抱著胳膊不再話了。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坐在牢房角落閉目養神的龍馬突然蹭地站起來。

    “好了，差不多了。”龍馬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喂喂，你怎知道已經入夜，要是我們出去正撞上精神十足的衛兵可就麻煩了。”塞德克也跟著他站了起來，不過嘴上還在著不信任的話。

    “哼，我當然知道。如果連計算時間的本事都沒有，就別想當賞金獵人了。”龍馬低聲道。

    “怎樣都好，快點把事辦完吧。我心非常不安。”安德莉亞揉揉眼睛，她剛才坐在牆邊睡了一會兒。

    “夥子，怎樣？如果要打退堂鼓我現在就給你點藥。”龍馬走到我身前，用半是挑釁半是鼓勵的語氣道。

    “到了這種時候，你想把我甩開就和與女神見麵一樣難。”我握緊拳頭，朝龍馬笑了一下。

    “好子！哈哈，如果你願意當賞金獵人，我倒是可以當你的導師。”龍馬輕聲笑了起來。

    “免了，亞瑟要當個正經人。”安德莉亞馬上道。

    “的我好像是個街頭混混一樣。”龍馬一邊一邊從衣服內襯掏出一根鐵質的工具，上麵有不同類型的鑰匙頭一樣的分支，尾端是一個微微彎起的鐵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