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秦氏是堅決不肯承認, 她剛才有那一會兒, 還真被她眼中的“奴才秧子”給喝住了。    “嬤嬤也太題大做了些，嬌丫頭雖封了公主，到底是我侄女兒。我這個做嬸娘的見侄女兒長得可愛, 誇讚幾句，嬤嬤竟也覺得不妥當？還有我家那蘭丫頭，也是嬌丫頭嫡親的堂姐，她關心嬌丫頭，想親自來照顧嬌丫頭, 莫非還不行了？就算嬤嬤是太後身邊兒的老人, 也沒有管得這寬的理兒？”    趙嬤嬤一雙淩厲的眸子刮向秦氏, 皮笑肉不笑地道：“林三太太想要與公主敘倫, 老奴自然管不著。可林三太太應該知曉, 地君親師，君臣之道，更在親族之上！便是要以親緣相論, 也理應由公主開口，輪不到林三太太這話！譬如宗室頭的老王爺們，見了皇上，皆是先論君臣, 再論輩分。若是老王爺們仗著自個兒的輩分，不給皇上行禮, 動輒直呼皇上姓名, 以親情脅迫皇上, 成何體統！”    秦氏既然妄想憑著長輩的身份來拿捏公主，趙嬤嬤這次非斷了她這個念頭，讓她認清現實不可！有這樣一個拎不清的長輩，若不能一上來就製住她，日後不知公主還要經曆多少糟心事兒呢！雖依著公主的身份也不怕這些，但若是能少點兒麻煩，自是最好不過的。    “這……這怎能一樣呢？”秦氏瞠目結舌。    “怎不一樣！”趙嬤嬤冷哼一聲。    秦氏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不過了幾句再正常不過的話，怎就被扣上這樣一頂大帽子了呢？不行，她定要為自己辯駁一番，否則，若是任由趙嬤嬤在太後跟前胡八道，那還得了？秦氏憤憤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林夫人，心想，趙嬤嬤這老貨定是一早就被她這好大嫂給收買了，這才專門來刁難她呢！    可誰知道，趙嬤嬤完全不準備再給秦氏開口的機會：“今日林三太太實在是無禮至極。念在林三太太是初犯，老奴不會上報太後娘娘。可若是林三太太執意不改……老奴是個膽的，定然不敢欺瞞太後娘娘，隻好讓太後娘娘知道，府上的夫人太太們妄自尊大，目無君上，欺公主年幼，對公主犯下大不敬之罪，企圖以長輩的身份壓迫公主！”    “你——”    “秦氏，閉嘴！”太夫人卞氏聽到這，再也忍不下去了，出口斥住自己的兒媳。    與表麵精明、內糊塗的秦氏不同，太夫人卞氏還算是個明白人。從一開始她就看出，趙嬤嬤此番做派，是為了替林嬌怡立威，順便奠定林嬌怡的院在府中獨特的地位。她沒有阻止自己的兒媳向趙嬤嬤發難，是想殺一殺趙嬤嬤的銳氣，好讓趙嬤嬤明白，就算她是太後身邊兒出來的老人，進了林府，也得按林府的規矩辦事。    可太夫人沒有料到，自己的兒媳在趙嬤嬤的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且在趙嬤嬤有意無意的引導下還出這樣多的混賬話來，真是腦子被狗吃了！如今，被牢牢捉住把柄的，反倒成了她們！若是太夫人再不出口斥秦氏，恐怕秦氏今就得因為她的口無遮攔而被刮下一層皮去！    太夫人深吸一口氣，對趙嬤嬤道：“嬤嬤見諒，我這兒媳近日得了失心瘋，時常出些駭人之語來。我原本瞧今是公主歸家的大喜日子，想著她若是缺席實在失禮，這才讓她來的，沒想到，她竟失心瘋發作，衝撞了公主……嬤嬤放心，日後我隻管讓她呆在府養病，沒好之前，再不許她出現在公主麵前。”    對於這個結果，趙嬤嬤不算十分滿意，但也能接受，畢竟，失心瘋是太夫人紅口白牙出來的，什時候好，到時候恐怕也是太夫人了算不是？她尋思著，得給這對婆媳設一些限製才行。    “太夫人做事向來周全，老奴自然沒有什異議。太夫人放心，此番，這件事，老奴是不會告知太後娘娘的，不過，若是還有以後，這一件件事積攢起來，宮頭的貴主子們那兒可就……”    太夫人一咬牙，心中對趙嬤嬤的不依不饒很是憤恨，麵上卻無比真摯地道：“嬤嬤放心，定不會有以後了。今日，秦氏在我眼皮子底下尚能犯下如此大錯，在她尚未‘病愈’之前，我又豈敢放她出去再禍害人？”    “太夫人深明大義，老奴心中敬佩不已。既然太夫人已有章程，老奴就不再多嘴了。老奴奉太後娘娘旨意守在公主殿下-身邊，是為了護著公主殿下平安喜樂地長大，公主好了，老奴自然也就好了，太後娘娘若是聽了也開心。”    “是，嬤嬤得極是。”    趙嬤嬤與太夫人相視而笑，隻是，前者麵上的笑容是滿意而暢快的，後者的笑容中則夾雜了幾分尷尬。    可憐太夫人卞氏仗著自己身上的誥命風光了大半輩子，如今，在趙嬤嬤麵前竟費盡了腦子，明暗不知受了趙嬤嬤多少“威脅”，想想也是讓人心酸。    太夫人歎息了一聲，不得不接受現實。以往，雖林將軍與她不甚親近，但她占著長輩的名分，在麵對林將軍與林夫人時，有著然的優勢，讓這對夫妻倆吃了不少悶虧。如今，林嬌怡封了公主，從前那一套便行不通了。    論理，林嬌怡在這府上如今是最大的，就是她這做祖母的，也越不過林嬌怡去。太後如今看著對她客氣，讓她免了對林嬌怡的行禮，可她這個名義上的祖母能夠獲得的尊敬，也僅限於此了。有林嬌怡在手，日後，她這繼子與繼子媳婦，還不知道會利用林嬌怡的公主身份做出什事來呢！    侍立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莊氏，此時也不由望向了窗外。她想得並不似自個兒婆婆這般多，不過，饒是她也隱隱感覺到，這府頭的，隻怕要變了！    不曾察覺到這些的，怕是就隻有一心想要占林家大房好處的秦氏了？    被“失心瘋”的秦氏忍著一腔怒火，直到趙嬤嬤奉寶福公主離開後，這才發泄出來：“大嫂，方才之事，怕是有些不妥當？”    哪知道，林夫人根本不欲理會她，直接看向太夫人卞氏：“弟妹既然得了失心瘋，就該回府好生靜心調養著，母親覺得呢？”    太夫人才剛從趙嬤嬤那兒受了氣，見自己的兒媳竟如此不識相，又不知死活的開始挑釁起林夫人來，自然也沒有什好脾氣：“沒聽到你大嫂的話嗎？還不趕緊滾回你府去！沒得在外頭到處丟人現眼！”    秦氏沒想到自家婆婆竟然這不給自家麵子，頓時又生氣又委屈：“母親，老爺他……”    “有老身在呢，你家老爺且輪不到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個兒別給你家老爺添亂也就是了！來人，送三夫人回府！”    太夫人私下與兒媳莊氏抱怨：“如今大房這對夫妻就不把咱們娘兒幾個放在眼了，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過啊！”    莊氏不比秦氏鋒芒畢露，為人頗為內斂，平素不如秦氏地太夫人歡心。如今，秦氏剛犯了錯被遣送回府，太夫人有什抱怨的話，也隻好與自己這個兒媳了。    誰料，莊氏聽了自家婆婆的話，沒有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而是一板一眼地道：“母親放心，母親畢竟占據著長輩的名分，大哥與大嫂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的。日後，母親隻管守著老封君的位置好好享福就是。”    “你，你這話是什意思？難不成我還得向那個孽子和他媳婦低頭不成？”太夫人氣得手都開始發抖了。    秦氏話做事合她心意，卻偏偏如此愚蠢，莊氏看著不聲不響，老實得不得了，誰知道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她到底是做了什孽啊，攤上了這樣兩個兒媳婦！    莊氏幽幽地道：“兒媳不過是相勸母親安生些過日子罷了。母親難道還看不明白，在這府頭，如今是大哥大嫂了算，母親是爭不過大哥大嫂的……”    她勸太夫人，原也是出自一番好心，誰知，話還沒完，就感覺臉側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頭被打得偏向了一邊。    “住口！你那好大哥好大嫂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來坑自家人？素日我隻道你是個膽怕事的，誰知你竟連親疏都不分！我當初怎就瞎了眼，讓我兒娶了你在這個敗家婦！”    非但性子懦弱，嫁進來之後連原先蒸蒸日上的娘家也開始走下坡路了，這兒媳八成是個喪門星！    太夫人素來慈和的麵龐上一片猙獰，將莊氏罵得抬不起頭來。莊氏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怔怔地看著地麵，半沒有反應。    她是真想不明白，明明有好日子可過，為何婆婆偏偏不肯安生呢？依著林家大房的秉性，若是他們三房四房不主動生事，林家大房是絕對不會來為難他們的。可若是三房四房非得上趕著跟大房作對，大房的幾位大主子也絕不是那等以德報怨的和善人兒。    難道，非要鬧到大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才開心？    晚間的餐桌上，沒了秦氏這個難纏的弟媳，林夫人吃得頗為舒心，太夫人和她的兩個親兒子卻是吃得索然無味。林家三爺不高興還情有可原，畢竟他的媳婦兒才剛在府出了醜，林家四爺竟也這不開心，甚至臉色比林家三爺更差，這就讓人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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