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三戲熾繁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蕭瀟上 本章:第三十三回 三戲熾繁

    鬼穀宗喬裝打扮的水平自不比混沌教相差半分一毫,不一會兒,玉兒裝扮停當,活生生一個新的鐵奴兒出現在酒庫,便是鐵奴兒相認,也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黑無垢也喬裝了,自選了兩個粗使太監中叫阿部微的那個,同樣毫無破綻。

    玉兒在鐵奴兒身前走了三遭,學著鐵奴兒的嗓音道:“奴才給皇帝哥哥請安!”說完不由得笑出了聲。

    鐵奴兒神誌不清,並無半點反應。

    黑無垢討好玉兒,學著阿部微的嗓音道:“奴才但聽中官使喚!中官請——”早拉開了石門,延請玉兒出去。

    玉兒鼻子冷哼了一聲,大刺刺走了出去。沿著台階盤旋而上,不一會兒便到了地麵。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眼前陽關明媚,覷得見窗外的花草樹木。玉兒欣喜若狂,真心想狂奔出去,擺脫黑無垢的魔爪。但一想到他詭異的高深武功,便不由得氣餒。自己不過是一隻小雞,黑無垢猶如一頭老鷹。老鷹抓小雞,不僅易如反掌,而且凶殘狠毒,想逃跑不過自取其辱罷了。剛才還熱騰騰的心不由得冷了下來,越走越慢,覺得還不若躲在酒窖的好。

    黑無垢後背上綁著一隻酒甕,輕鬆地趕了上來,謙恭地對玉兒道:“奴才一切聽中官指使,便是要奴才當馬墩,奴才也願意!”

    玉兒在心中冷笑道:“說得好聽,待到得無人之處又來百般淩辱本公主!”又想到:“反正少不了被他欺淩,不如先玩弄了他,得了現成的便宜。”想到這心情好了5分,拿腔捏調地道:“你這個小太監,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你配跟在本官的身後嗎?打你髒了我的手,踩你髒了我的腳!哼!”

    黑無垢聽了這話,心中不爽:“這不是不把我當人了嗎?就連正常大教主也要給我三分麵子!”但自己現下的身份隻是一個粗使太監,以下犯上隻會惹來禍端,況且自己心甘情願想要討好玉兒公主,怨不得別人。當下安慰自己道:“習慣了就好,麵對新的角色誰都有一個從不習慣到習慣的過程。”調整好了當奴才的心態,口唱喏道:“中官心中但有不爽,盡管拿小奴出氣好了!小奴絕不敢還嘴還手。”

    玉兒寬慰道:“好奴才!服侍得本官高興了,3、5年之後自會在天皇麵前替你討個缺,手中管一樣有油水的差事兒……”

    黑無垢喜不自勝地道:“小奴謝過中官,小奴自會一輩子唯中官馬首是瞻……”

    玉兒在心中罵道:“果然是邪教中的頭目,說這些肉麻的話如此順溜,厚顏無恥得不同凡響!”嘴誇獎道:“好識相的奴才,懂得事理,跟著本爺自有好果子吃來。”停在門前。

    黑無垢趕緊走上去小心推開門,彎腰立在一旁,等待玉兒先行。

    玉兒已被關在地下半日,明媚的陽光晃得兩眼刺痛,一腳邁出去,尚未站穩,一個人直撞入懷中。她聞到脂肪之香,知道是個女子,不由得摟住了道:“卻是何人?如此莽撞?”卻忘記自己扮的是一個太監。

    身後的黑無垢在心中喊道:“糟糕,如此便露陷了!”待要殺了此女,覷見她的身後站著數名宮女太監,顯見得不是一個尋常人物,再一瞧,原是天皇最為寵愛的天左大皇後尉遲熾繁,不再猶豫,跪倒在地道:“小的願為中官大人頂罪!”

    玉兒此時亦醒悟過來,跪倒在地道:“奴才不知道是天左大皇後,死罪難饒。”心中道:“跪一回熾繁妹妹原也是該的,在隱衛中她是大頭目……”

    尉遲熾繁心中有些狐疑,退後一步瞧來,眼前的正是未央宮中的常侍鐵奴兒,自己幾乎日日見到,不會認錯,難道剛才是自己的幻覺?也難怪,昨日天皇折騰了一夜,連帶自己也沒有休息好。當下定了定神道:“陛下知道你是個能幹的,故此吩咐你來取酒,怎的去了這許久?現下龍顏大怒,滿殿的奴才都跪在殿中哩,故此本宮親自尋來。我問你,酒在哪?”

    假鐵奴兒挺直脊梁回道:“都在阿部微背上哩!”

    尉遲熾繁瞅了一眼跟在鐵奴兒身後的粗使太監,見他背上負了小山一般的酒甕,驚疑道:“難道那都是酒?”

    玉兒戲道:“娘娘說說甚便說甚,說說酒,自然便說酒。”

    尉遲熾繁正色道:“你已經誤了時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有心情貧嘴!既然取到了酒,還不喝令手下奴才快行。”

    玉兒爬起來道:“奴才曉得娘娘菩薩般的心腸,從來不讓手下人吃虧,求娘娘救我!”

    尉遲熾繁歎氣道:“你經年在天皇身邊服侍,怎的也如此沒有規矩?況且天皇要辦的事情,你見過誰能勸住他?誒,怎跟你說這些沒用的。”

    玉兒緊跑兩步跟上尉遲熾繁道:“聽說有個叫宇文玉兒的,天皇這回去洛陽對她言聽計從,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倒覺得這些都是謠言,宇文玉兒不過是一個親王的女兒,哪比得上娘娘日日守著天皇,如膠似漆,竟如一個人般!”

    尉遲熾繁不喜反怒道:“招打的奴才,胡嚼些甚,你是要天下人指著脊梁骨罵我禍亂朝綱嗎?”

    玉兒吐了吐舌頭道:“奴才錯了,奴才今日怎的不像是奴才本人了?”

    黑無垢趕上來自作聰明地道:“娘娘千萬不要怪罪中官!都是小奴的不是,卻與中官沒半分錢關係。小奴昨日失去了庫房的鑰匙,今日事到臨頭方發現鑰匙不見,因此耽誤了時間。小奴死罪,小奴死罪!”

    尉遲熾繁覺得這個粗使太監是個拎不清的呆子,當下怒道:“你是何人?本宮麵前也敢胡亂插言?似你這等說法,連帶本宮也脫不了幹係,未央宮中的太監十個有九個逃不了一死!來人呀,先將他打死了,免得連累他人!”丟失禦窖的鑰匙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宮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受到牽連!黑無垢哪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早有3、5個太監凶神惡煞般撲上前來。原來黑無垢扮成的粗使太監阿部微向來是個缺心眼的,早得罪了宮中不少人,此刻逮著機會正好報複。

    黑無垢還沒有弄清楚狀況,早就被幾個太監捉住了胳膊。他心中惱怒,便要發作起來。

    玉兒覷見了,趕緊磕頭道:“還望娘娘息怒!天皇正等著酒哩!此奴背上負的正是300斤20年陳釀,趕緊給天皇送去才是對的,再耽誤下去真的會害了大夥兒的性命!”一邊朝尉遲熾繁使著眼色。

    鐵奴兒是未央宮太監的頭領,既然是他替阿部微求情,捉住阿部微的幾名太監便知趣地放開了手,候在一旁。

    尉遲熾繁依舊認不出眼前跪著的正是心中景仰的千金公主,狐疑道:“你……你是誰?難道……難道不是你真不是你嗎?竟然再一次對本宮無禮……”

    玉兒見尉遲熾繁死活認不出自己,請罪道:“皇後娘娘,我便是鐵奴兒呀!天皇向來信任奴才,娘娘不妨讓我去試一試,也許我能平息了天皇的肝火!”

    尉遲熾繁蹙著眉頭低喝道:“既然如此,還不快快起來。”倒有幾分威嚴。

    玉兒心道,原來這般嬌弱的人兒也有脾氣。意味深長地瞅了尉遲熾繁一眼,爬將起來,便在前引路,一大群人朝天皇的寢宮而去。

    黑無垢慢了一分,尉遲熾繁宮中的大太監王奴兒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喝道:“蠢材!你家老大走了,你竟然還賴在地上,想要造反不成?”

    黑無垢全無防備,硬生生受了這一腳,心中惱火至極,恨不能一掌將這名太監拍為肉泥,此時,玉兒回頭叱道:“你一名粗使太監,為何嘀嘀咕咕,難道真要造反嗎?”

    黑無垢聽了,收起滿眼的凶光,垂手道:“中官說得極是,小奴不敢了。”暗暗地記住那名太監的相貌,待機會到了便要置之於死地。

    行了許久,到了天皇寢宮之外,宇文成都正守在階下,見到尉遲熾繁,行禮見過了,一雙眼不離尉遲熾繁分毫。尉遲熾繁臉若冷霜,對宇文成都的熱情視若不見,“”地踏上了台階。

    在殿門前,尉遲熾繁站住了。

    殿內傳來摔碎器皿的爆裂聲,一聲響過一聲。

    候在殿門外的幾名太監無一不股栗不止。尉遲熾繁到了,也無一人招呼。

    尉遲熾繁屏住呼吸聽了聽,小心地推開了殿門。一樣物事在空中旋轉著,飛了過來。眼瞧著必擊中尉遲熾繁麵門,非死即傷,玉兒趕緊摟住尉遲熾繁的腰,稍一用勁,尉遲熾繁便倒在玉兒懷中。

    那樣物事一直飛出宮殿,擦著宇文成都的鬢角飛過,方“”地一聲落到地上,卻不是別的,是一隻圓潤晶瑩的犀牛角。

    宇文成都持戟而立,紋絲不動。

    尉遲熾繁驚魂甫定,抬頭瞧見鐵奴兒一臉的詭異表情,羞怒道:“討打的東西,還不鬆手!”

    玉兒有意調戲道:“本中官抱一抱又怎的了?又不是第一回抱來。”

    尉遲熾繁掙紮著要起來,玉兒稍一用勁,尉遲熾繁重新倒在玉兒懷中,嬌喘不定。

    玉兒拿腔捏調地笑道:“娘娘好生無趣!方才不是本中官機靈,娘娘還能說著話兒躺在我懷中嗎?隻怕已在去奈何橋的路上。”見尉遲熾繁楚楚可憐,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貼在她耳邊說:“我是玉兒。”

    尉遲熾繁驚怒無比,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並沒有聽清玉兒之言。

    尉遲熾繁宮中的大太監王奴兒趕了上來,指責道:“鐵奴兒,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死罪難逃!”便要抓玉兒的衣領。

    玉兒怎能讓王奴兒得手,一掌飛出,削在王奴兒腕上。

    這一削截鐵斷金,王奴兒承受不起,“哎呀”驚呼一聲,腕骨斷裂,當下抱著手蹲在地上,再無一句言語。

    “糟糕!”玉兒心道:“得罪了妹妹的身邊人。”心中詫異,自己這一掌明明隻用了一兩成功力,怎的就削斷了王奴兒的腕骨?難道自己內力突飛猛進,今非昔比。試著運了運氣,與往日並無差別,依舊一般斤兩。

    這時尉遲熾繁已經掙脫了玉兒,見王奴兒痛不可當地蹲在地上,氣鼓鼓地道:“果真是反了,把自己當成了主子!”心中暗忖:“今日之事反常,切不可亂了自己方寸!”

    玉兒跪倒在地請罪道:“奴才該死,請娘娘治罪!奴才因取酒誤了時間,心中著急,故此暈頭轉向,不知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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