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瑤瓊，你有沒有看到你爹？”

    在外麵晃悠了一陣子，瑤瓊才剛回到住處，就看到黑衣人跟個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頓時有些傻眼。聽到黑衣人急切的問話，瑤瓊隻是茫然的搖搖頭：“我不久前倒是見過我爹，不過後來我又出門去找人了。對了，你找我爹有什事兒？”

    方才，瑤瓊是用孔雀公子為借口溜走的，事實上她隻是在外頭晃悠了一圈，並沒有真的去找孔雀公子。當然並不是她之前的就是假話，那啥，閻羅王大人的確過，見到孔雀公子後，讓他回趟陰司，不過卻不是跟瑤瓊一人的，而是向所有的鬼差宣布的。而瑤瓊……

    忒她都能當麵無視閻羅王大人的話，更別像這種麵向眾鬼差的命令了。

    “我也不是找你爹，是睿公子他不見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你爹。”聽瑤瓊這，黑衣人麵上的神情更急切了，他完全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事兒。據護院的回報，從月娘進入宅子到如今，沒有任何人從宅子離開過。至於瑤瓊，她離開宅子的時間要比月娘回來的時間更為早一些。

    “啊？我師傅不見了？”

    瑤瓊完全懵了，她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月娘和自家老爹一齊失蹤，這顯然不可能是他倆玩私奔了，也不可能是被歹人綁走了。雖自家老爹的性子很不靠譜，不過瑤瓊有理由相信以自家老爹的仙術，縱然會遇到敵手，也不可能無法脫身的。

    那啥，最壞的結果就是被逼的回到仙界罷了，就像瑤瓊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遁到陰司一般。

    “是的，我最擔心的是，睿公子的身份會暴露。”黑衣人麵色很是凝重，倘若月娘的身份暴露。那聖上就很有可能對他下手。這若是一般的官差當然不用在意，怕的就是聖上調動大內侍衛，乃至於傳中的鬼影暗衛。

    “假如是我師傅的身份暴露了，那誰是他最大的仇家？杜丞相已經受傷了。而且杜府那邊應該不會出手對付我師傅的。”想了想，瑤瓊決定先順著黑衣人的想法思考問題，畢竟月娘這邊的人際關係還是比較好掌握的。

    “當然是聖上。至於杜丞相……應該不會是他做的，我待會兒也會去審問他的。”

    提到杜丞相時，黑衣人眼神有些閃爍，倒不是懷疑杜丞相，而是他自從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以後，就有些不敢麵對杜丞相。

    黑衣人的異常，瑤瓊並未發現，她在深深的思索一個問題。

    在連續經曆了大嘴巴青鸞的音波攻擊。又遭遇了眾多陰魂的襲擊，皇宮的災後重建，以及文武百官和眾多文人的連番嘴炮進攻後，那凡間的帝王真的還有精力折騰月娘嗎？

    “你去查杜丞相那邊吧，我再去趟皇宮。”瑤瓊想了想。果斷的分配任務。

    黑衣人張了張嘴，本想倆人交換任務，可轉念一想，去查杜丞相頂多就是過不了心這關，而去查聖上……艾瑪，他的武力值完全不夠的。

    而事實上，瑤瓊比黑衣人更不想跟杜府有任何牽扯。沒等黑衣人出拒絕的話，瑤瓊已經一溜煙的跑了。她奔跑的速度那絕對是極為彪悍的，就在黑衣人遲疑的幾息間，瑤瓊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得了，這杜府不去也得去，而在去杜府之前。他還得先審問一下杜丞相。

    雖嘴上的是審問，可實際上黑衣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黑衣人努力做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走到了杜丞相的房。

    這幾日。杜丞相一直都在房休息養病。他身上的傷勢其實並不算很嚴重，可大夫卻他整個人都極為虛弱，甚至於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情況了。大夫不出這到底是為什，瑤瓊倒是知曉這是因為死氣浸染的緣故，隻是她不會把這個緣由出來罷了。因而，所有人都認為杜丞相是因為無法接受連番打擊才病入膏肓的。

    當然，這也是病因之一。

    快步走到了杜丞相的跟前，杜丞相雖一直閉著眼躺著，其實卻並沒有入睡，聽到動靜便睜開渾濁的眼睛看過來，看到是黑衣人時，忽的眼睛一亮。

    黑衣人心一緊，其實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隱瞞就能隱瞞的，哪怕月娘不會拆穿他，哪怕他不允許瑤瓊進入房，可杜丞相是誰？他縱橫官場數十年，最會揣測人心，從第一次吐露心聲時，他就已經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畢竟，那個時候，月娘是先離開了房間，喚來了黑衣人才開始詢問當年的往事的。

    “你……你有沒有透露睿公子的身份？”

    盡管事先做了心預設，可當真的麵對杜丞相時，黑衣人心情還是不能完全平靜下來。他唯一慶幸的是，如今已經是日落時分了，而房並未點燈，他的麵色應當不會被杜丞相看到。

    “我是來到這後，才知曉他身份的。”杜丞相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很平靜的講述一個事實。

    黑衣人麵上有些發窘，他當然知道這個事實，可該問的話還得問。

    “睿公子和瑤瓊的父親都失蹤了，我的手下並沒有看到有任何離開這。我們在京城一直都很心，能夠算得上是仇家的，隻有杜家和聖上。”

    “不是杜家，杜家已經完全散了。”

    “那聖上？”

    “聖上這段時間不是應該自顧不暇嗎？別看了文武百官，尤其是禦史台的那幫老家夥，沒有三五個月，聖上是沒法將事態平息的。”

    “那你能提供一些消息嗎？比如，京城有什人有能耐在這種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將人擄走？”

    “沒有。軍隊向來講究的是排兵布陣，我不記得有誰能有那大的能耐了。”

    “多謝。”

    黑衣人本想再問幾句，可他本就不擅長言辭，麵對杜丞相時尤為如此，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可就在他轉身離開時，杜丞相卻又開口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這話的很是唐突，卻又仿佛在情理之中。黑衣人苦笑連連，他先前怎會認為瞞過了杜丞相呢？

    轉身，默默的看著杜丞相，黑衣人沒有開口。

    “拜托你幫我去打聽一下杜家的情況。好嗎？我的兒女，我的外孫……我不求別的，但求他們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告訴我他們的近況，行嗎？”

    “……好。”

    其實就算杜丞相不，黑衣人也要去打聽杜家的情況。不過，他先前倒的確沒有考慮到杜家那幾位已經出嫁好些年的姐。回想了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黑衣人皺緊了眉頭。

    杜家如今的情況怕是不樂觀。

    【077】

    將麻煩的杜家丟給了黑衣人去處理，瑤瓊絲毫都不感到抱歉。那啥，她已經知道黑衣人是杜丞相的私生子了，那他完全有義務為杜家做事。

    熟門熟路的摸到了皇宮。瑤瓊覺得這一次要比上回容易多了。別看皇宮外頭的護衛似乎多了不少，不過皇宮頭卻顯得防護極為鬆散。尤其是靠近正殿的那些殘垣斷壁，嘖嘖，真慘！看來這凡間的帝王也沒啥用，至少沒有禦人的本事。瞧瞧事情都發生那多了，也不趕緊把皇宮收拾收拾。

    瑤瓊不會知道，這凡間的帝王不是沒能耐收拾這些，而是正忙著安撫文武百官，以及準備不久後去泰山頒布罪己狀。在這個節骨眼了，他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要不然才不會大興土木呢！

    在皇宮了繞了一圈。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山了，很快色就暗了下來，瑤瓊沒在皇宮找到那日眾多的陰魂，估摸著應該是驚動了陰司的鬼差，被提溜回去了。不過，沒有陰魂也有鬼魂。似乎這幾多了好些新鮮的鬼魂。

    ‘聖上！奴家是冤枉的！雲嬪娘娘的孩子不是我撞掉的！不是我的錯，不是啊！’

    ‘麗娘你個賤、人，居然敢背著我勾搭聖上！我的屍骨未寒呢，聖上您開開眼呀！’

    ‘麗妃娘娘，奴婢對你忠心耿耿。為何就換來了如此結局呢？老爺不公啊！’

    ……

    瑤瓊一路翻著白眼，她不歧視鬼魂，可她真的很討厭新生的鬼魂。若是以往，一旦魂魄離體，肯定會招來鬼差的，而鬼魂們一般到了陰司後，絕大部分都會很老實的。不需要大聲斥，也不需要武力威脅，反正隻要給它們挪個地方，就安生了。

    當然，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陰司大混亂的時候。

    唉，還以為陰魂被帶走了，就代表陰司已經恢複正常了，沒想到……

    忒三界之內的，當帝王的都不是什好東西！

    “喂，凡間的帝王在哪？”瑤瓊晃悠了一圈也沒找到凡間的帝王，隨手拽了一隻鬼魂到跟前問道。

    ‘啊！見鬼啦！這毛丫頭居然能看見我！活見鬼啦！’

    隨手將這個鬼叫鬼叫的鬼魂丟到一邊，瑤瓊最受不了這種呱躁的玩意兒了，又抓了另外一隻看起來比較安靜的鬼，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這一次，瑤瓊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讓鬼魂給她引路，瑤瓊很快就摸到了凡間帝王的所在，那是宮的另外一處宮殿，跟正殿那是沒法比的，不過也算是很華麗的。

    抬頭看了看殿門上麵的牌匾，上麵寫著：容華宮。

    正門是緊閉的，瑤瓊很快就爬上了牆頭，輕盈的跳到了麵，而跟隨她一起進入的還有一大群湊熱鬧的新生鬼魂。

    咳咳，嚴格來，人家不叫湊熱鬧，人家那純粹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麗妃，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