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爺爺是如何考量的，一陣沉默後，終是答應了讓我正月二十與二哥和大伯一同上京城。

    家人們眼中那種憐惜的目光，雖讓我因撒謊和欺瞞生出絲愧疚，卻並沒能打消我心的計劃。

    在明麵上，我可以每呆在自己的閨樓讀書、學習女紅等等一切古代女孩子應該學的東西，但在私地下，有空間在手，誰又能真正的阻止我不外出呢。

    隻要不被世人知曉，又哪會壞了什規矩、損了我家的門風，哥哥們的親事，必也不會再被我所累。

    早打定了這主意，看到家人們傷感中帶著絲內疚的神情，我強壓下快要動搖的信念，安慰起了大家。

    “沒事的，不就是乖乖在家讀些書、學些女紅針線嗎，別的女孩子都能辦到，我也一定能行。”

    眾人沉默時，久沒靠近我的燕兒輕輕走到了我的身邊：“姐，以後我會在家陪著你一起用功的，累了時，春咱們就在後院子賞花、夏秋兩季還可以在後院子摘果、燒烤，一年四季還都能在後院的山溏邊釣魚喔。，想著都好玩呢，姐你一定不會覺得無聊的。”

    這燕兒，她可向來都野得很，真要關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受得了，知道她此時雖是安慰卻也帶著真心，我卻不敢就這應下來。

    燕兒這姑娘可倔強得很，要是我應了，她以後真像條尾巴一樣跟著我，那我的計劃可就泡了湯。

    心思一轉，我一本正經道：“燕兒，不用的，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安靜，如今正好隨了我的性子，我每呆家讀讀書習習字，還順便學些女紅，可都是好事。”

    這點上我沒撒謊，我是喜歡過清靜而恬淡的生活，每日吃好喝好，睡覺睡到自然醒，想去哪去哪，遊遍這三百年前的大清山水。

    可那得等萬事無憂之時，如今還不是時候。

    見我竟不光淡然接受了，還都做好了安排，家人顯然有些意外，但好在我平日一向懂事，大家顯然並沒有懷疑。

    正如此猜想著，爺爺打量了我一陣，卻叮囑道：“芽兒啊，別怪爺爺要如此拘著你，這是為你將來好，也是為了我們家好，你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也記住了。”我點著頭使勁保證著，想讓爺爺就些安心。

    不就是擔心我被外人傳得太厲害或是太能幹，將來找不著男人嫁，也擔心外界傳我太厲害或太能幹，讓哥哥們不好找親事嘛，我都知道的。

    見我應下，爺爺也倒沒再多什了，又帶著家的男人們開始去巡田。

    從今往後，那些田地和家的生意都與我無關了，想到這些，心還是有些失落。怕奶奶她們擔心，我也沒回房中，直接在客廳看她們帶著六個丫頭又做起了針線。

    好在晚上爺爺也並沒有拘著我，也並沒給我安排什丫頭守夜，這讓我歡喜不已。

    最擔心就是爺爺給我派上一個尾巴，如今倒好，我要真想出門，隻要裝著回屋睡覺或是關門讀書就成了，不會費什功夫就能做得衣無縫。

    初二是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本以為今年我是去不成了，卻沒想一早老娘就樂的要帶著我與哥哥們同去。

    見爺爺和奶奶都沒反對，我明白這是我今年最後一次自由自在的回外公家了，往後年歲更大，怕就不能再去了。

    這是這些年，我老娘和大伯娘回娘家最最風光的一次。

    四輛騾車行駛在官道上，趕車的是那五個哥哥。其中兩輛載人，大伯娘乘了一輛車，我與我老娘和哥乘了一輛，他最，自是沒機會去趕車了。

    另外兩輛騾車載滿了給外公家和李外公家的禮物，其中就包括我過年那從京城買回的一些煙花，那是今一早爺爺特意讓帶上的。

    不過半個多時，就到了官道進入下山村的岔路口旁邊，透過車廂的窗，我看到了外公家年前剛建成不久的新房。新房還有濕氣，他家如今還沒搬遷，依然住在了祖屋中。

    “娘，你快看，外公家的新房子好大好漂亮。”我趕緊拉著她看，哥哥們在這時也都停下了車。

    “芽兒，快下來，咱們參觀參觀再去外公家。”浩寧哥打開車後門，拉了我就要往外跳。

    老娘見我看她，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去吧，平日皮得像隻猴子，我還真拘得住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