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八十七年前，玄之神——九闕答應讓你成為妖王，條件是殺掉碧落，你假意與她大婚，大婚當晚，你用斬劍殺了她，她臨死前，對你下了惡咒，每逢月圓夜，都會令你發瘋發狂，這樣的人，我殺了她，是為你好。”鍾離沫信誓旦旦，篤信的著。

    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我為什沒有記憶？”殷墨染的手，微微開始顫抖起來，鍾離沫和他從一起長大，他經曆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玄之神——九闕怕你難受，喂你喝下了忘情水。”鍾離沫佛開殷墨染扼住她脖子的手，大口的喘著新鮮空氣，憋紅的臉，有些缺氧。

    “忘情水？那我腦海殘留的記憶，都是她的，果然是她。我們是有感情的……”殷墨染大腦收到的信息太多，一時間已經懵了，他反複搜尋著以前的記憶，卻什都沒有，那寫殘缺的沒有臉頰的美人圖，全都是她。

    “感情？哈哈哈，墨染，你太真了，仙妖殊途，即使有感情也不會有結果，更何況，她跟你在一起，隻是為了收服妖界。”鍾離沫不會再讓殷墨染泥足深陷，話語狠絕，希望能一擊將殷墨染敲醒。

    “可是，就算她是碧落，我也愛她。”殷墨染低下頭，看著血泊中的百傾雲，那熟悉的臉龐，一陣心痛。

    “你傻吧，她是神！會委身於你？”鍾離沫的話，句句戳著他的心。

    “她是神……那她死後，是不是回歸庭？”殷墨染像是得到希望一般，祈求的看著鍾離沫，希望從她嘴得到一句肯定。

    “哈哈哈…你是墨染，殷墨染！”鍾離沫萬萬沒想到，殷墨染即使在知道了所有真相，依然愛著碧落，他是殷墨染呀，妖界注定的王！

    殷墨染低下頭，啪嗒一聲，清絕的眼淚滴落在百傾雲白皙的臉頰，衝洗著她臉上的斑駁血跡，一種絕望，油然而生。

    錐心之痛，壓抑的他喘不過氣，抱著百傾雲，他的手一直在抖，好的要好好在一起，怎沒就沒，他無法形容內心的煎熬，喉嚨堵得他哽咽，他默默的抱起百傾雲微涼的身子，沉重的邁著步伐，走到屋後的房間。

    那所有的記憶，全部都是百傾雲的，亦或是碧落的。

    他就一直靜靜的抱著她，不言不語，時而翻出以前的美人圖，試著將百傾雲的五官填滿，每一幅，都仿佛是一個新的故事。

    無日無夜，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

    第六日，他終於推開房門，淩亂的發絲，深深淺淺的胡渣，滿目瘡痍，深紫的暗眸再未消退，即使是布滿了血絲，整張臉疲憊極了。

    寢臥的血跡已經幹涸，大紅的喜氣，看起來那悲傷。

    拖著沉重的步伐，殷墨染走出屋外，迎著早晨的一絲暖光，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住。

    今日是十月十五，月圓夜。

    “爺……”青衣百感交集，輕聲喚到。

    “洗漱，更衣，去縹緲山。”殷墨染的聲音很淡，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淡淡的幾個字，卻寫滿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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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宮。

    當百傾雲睜開眼睛時，是鬆軟的床榻，斜眼望去，房內的陳設，跟聽風閣的一模一樣，除了細微的區別，窗外是雲霧嫋繞的一片。

    “我不是死了嗎？怎又回到聽風閣了。”百傾雲嘴聲低喃著，心還懷疑是不是到了閻王殿，不過閻王殿怎會美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