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羅蒙這一喊完全是多此一舉。許芸娘第一次進穀的時候陳長空就已經察覺到了。所以當她第二次帶人入穀，還假裝法力不濟，跌落在他麵前時，他就已經猜她的心思了。

    因此當羅蒙三人劍光落下，喊出那句話時，陳長空隻是淡淡地回了句:“請便。別打擾我練功。”隨後繼續眼神迷離地舞刀練功。他舞刀的速度很慢，感覺不到有任何法力波動，看上去就像兒戲。

    羅蒙三人和許芸娘聞言之後俱都一愣。萬沒想到陳長空竟會如此回答。

    許芸娘心思玲瓏，很快就猜到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陳長空應該在她第一次入穀就察覺了，所以她第二次入穀佯裝法力不支，借刀殺人的企圖太過明顯。如今對方竟然直接來個不管不顧，也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顏麵。最氣人的是，許芸娘為了演戲逼真一些，這次墜落時真的將法力撤去了，結果左肩撞到地麵造成了骨折。剛才本就在強忍痛楚，加上心中委屈，不禁潸然淚下，砸落在地。她跌坐地，斜靠水潭邊一塊巨石邊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在那清澈見底的水中映照出來，當真是我見猶憐，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許芸娘作為混元道人的親傳弟子，無論是才智心性、根骨賦、容貌姿色全都上佳。陳長空沒有主動相救，她隻好施展美人計，想引起對方的同情了。可惜對方竟然始終專心練功，視線從未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鍾。算是演給瞎子看了，心中更加氣惱。

    反倒是羅蒙三人之前就已經吃過許芸娘的美人計險些跟丟。如今見許芸娘再現如此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們雖然心中仍舊莫名心疼，卻是不敢再輕易相信了。

    至於陳長空那種古怪的話方式，雖然明確表態不管，卻反而讓他們覺得不合常理，不敢輕信。三人之中，褚亮在外遊曆時曾偶然誤入一位前輩洞府，得到一本道書，上麵記載了一中奇門功法，名叫“驚門眼”。

    此法最大的用出就是能見人所不能見。據大成之後，一眼就可以看透一個人的身份，煉氣士、佛徒、妖族、夜遊人或者其他；功德善惡，是否做過善惡業；乃至於他人身上種種細節。

    褚亮得到這門奇功也有有些年月了，雖不至於能看透一個人的功德善惡，卻也能看出一個人是何出身。在兩位師兄弟的暗示下，早已經睜開了法眼，那間將陳長空鎖定，仿佛要將他看個通透。沒想到陳長空立刻有所察覺，平井不波的眼睛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刺了他一眼，褚亮心中一驚，心有餘悸。不過他已經看到了想要的信息，馬上偷偷傳音給另外兩個人。

    “這人竟然是個汙染者。雖然不知道為什臉上看不到咒痕，但絕對沒錯。”

    “你們看他手上的那把刀。我總覺得那把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一樣。”

    “對了。那把傳中的魔刀是不是跟這把刀一樣是玄冰鑄成的？萬載玄冰下罕見，不可能那巧就讓我們遇到第二個。而且魔刀主人也是個汙染者。不過傳朱光烈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

    “且不他是不是。如果真是的話，魔刀恐怕也是浪得虛名。正好將他和許芸娘一起滅口，到時候五台派也怪不到我們頭上！還平白撿一把上好的兵器！”

    三人之間默契非常，相互之間交流非常快速。外人看來，他們不過是沉吟了片刻，隨後就達成了共識。終究是心中貪念作祟，自掘墳墓。

    羅蒙一本正經地拱手道:“道友想必就是傳聞中的魔刀陳長空吧。久仰大名！”

    陳長空根本不想理會這幾個人，本來他心中有些感悟正要好好練刀梳理。卻接連被打擾，心中已然不滿。此時幹脆停了舞刀，冷眼注視著羅蒙。

    “帶著她滾。別打擾我練功！”

    許芸娘聽了暗自恨惱，沒想到陳長空竟然真的如此不知憐香惜玉，第二次無視她的如花美貌。不過看樣子這三個蠢貨似乎也認出了陳長空的身份，隻不過並沒有當回事。她樂得冷眼旁觀，心中盼著兩邊打起來，最好來個兩敗俱傷，姓陳的把那三個蠢貨殺了，也深受重傷，最後讓她出來收拾殘局，那才叫痛快。

    童京在三人中實力最弱，卻最為囂張跋扈。眼見陳長空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立刻口出狂言:“好你個姓陳的，在我們華山派麵前充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跟這妖女暗中勾結，不然怎這巧她偏要跑這來找你當靠山？你若是不識相，可別以為我們華山派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