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平台雜物間內的談話還在繼續。得知肖震川居然和那幫陰謀家沆瀣一氣,榮赫登時無語,內心卻和肖震川的臉色一樣平靜,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這說,鄭部長暗算我,是你指使的?”
“並不是。”肖震川攤開雙手,“當時還輪不到我來對付你們獵手。”
“現在呢,你終於要對我下毒手了?”
“榮少,你不是個蠢人啊,怎就扭不過那根筋呢。”肖震川盯著他的眼睛,要洞穿他的內心。
“事情說開了多沒意思。”榮赫笑道。
“我還真想聽你把它說開。”
“你們不就想坐上那六把交椅,創世神、守護者應該是最大的阻礙。現在,你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
“憑這個,我不會冒險救你。”
“怎,你也被潛伏者附身了,想讓我放你一馬?”榮赫蹙起眉頭,語氣卻像是在開玩笑。
“榮少果然是個聰明人!”肖震川拍起了巴掌,“從目前跡象來看,我遲早逃不掉被附身的命運。這個小集團已經不剩幾個幹將,希望你能高抬貴手,在獵殺潛伏者的時候,別傷害我的同僚,更別讓他們暴露在安全處的視線之下。”
原來他出於這個目的才救我!榮赫恍然大悟,肖震川這招夠狠的,綁架、越獄、劫囚,我現在鐵定是個罪人,洗是洗不幹淨了,隻能同流合汙。
“肖總,你太看得起我了,與其讓我放你一馬,不如找你兒子。”榮赫故意哭喪著臉,“我現在這樣,還敢露臉去追獵潛伏者?”
“不用露臉,做個幕後指揮官就成。”肖震川早就摸清了榮赫的底細,知道他在獵隊中的威望。
榮赫進退維穀,隻好攤牌:“給我個理由,為什要和你們這幫陰謀家狼狽為奸?”
肖震川笑了,笑中帶有譏諷味道。“榮少,你不如換個思維。”他說,“我、童沛東、隆淩凱,有錯嗎?尚家、秦家、紫家,你支持他們嗎?”
一語中的,說到榮赫的心坎。他畢竟不到二十歲,人生閱曆有限,很多道理要經人點撥方才領悟。
但這畢竟是個極度冒險的決定,沒有回頭路可走,不成功則成仁。榮赫一時下不去決定。他若出去自首,走走父母留下的人脈,讓智囊團想想法子,頂多坐幾年牢;倘若跟著肖震川,要站上曦沐之巔,要下地獄!
是忍辱負重,還是孤注一擲?他很茫然。
“對不起,我需要時間考慮。”
“我當然會給你時間考慮。”
談話結束後,肖震川重新戴上口罩、安全帽,帶著兩位同僚往停機坪走去。
這一晚,榮赫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肖震川的話縈繞在耳邊,昔日的戰鬥場景曆曆在目。日出之前,他迷迷糊糊打了個盹,短短二、三十分鍾,竟夢見高牆鐵窗,夢見小蝶哭泣的臉,夢見天禦高科落入他人之手……
上午,他派無人機出去探探情況,發現城麵多了一些巡邏車,空中時不時有直升機飛過,情況比他藏身下水道那些天更糟。
想到在下水道的日子,他自然忘不了那對流浪母女,曾經許諾小姑娘,要帶她們到陽光明媚的地麵上居住,隨著他自身處境惡化,諾言漸行漸遠,有化為泡影的跡象。
無人機來到碎月總部,就看見碎月凰一人,她窩在辦公室椅子上,似乎在沉思。榮赫控製無人機降下去,見她的電腦開著,便讓無人機飛到鍵盤上,打開記事本,敲出一行字來:凰姐,我很安全,請放心。
她聽聞無人機的嗡嗡聲,接著就看見了這條留言,便衝著無人機說:“你在哪?”
“暫時保密。”
“保你個頭啊!”
“大夥兒都在幹啥?”榮赫問。
“都被你急死了!”碎月凰站起身來,視線與無人機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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