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清晨的帝國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聽話的小東西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貓膩 本章:第一卷清晨的帝國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聽話的小東西

    第一卷清晨的帝國第一百七十六章不聽話的工具

    老筆齋前鋪後院,但處所著實太,想要在這施展****老太婆的飛劍,實在太過危險,傷著花花草草倒無所謂,但難道要桑桑撐著大黑傘淘米煮飯?所以寧缺回光臨四十七巷後沒有練劍,再一次站到書桌前提筆蘸墨盯著那張雪白書紙。

    今他沒有像雕像般發楞,隻見他不時深呼吸,沉腰移足前後踱步,時不時挑眉弄眼,甚至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在哼曲,右手提著毛筆不再像前些那般沉重,而是輕鬆地懸在空中,隔著一段距離虛畫,雖然還是沒有落筆,但顯得輕鬆了很多。

    桑桑把南瓜切成豎條,碼在飯盆上蒸好,進屋來解圍裙,便看見了這一幕畫麵。她好奇看著寧缺繞著書桌不斷轉,手的毛筆在空中不斷亂劃,不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眼暈,捂著額頭道:“少爺,實在是心癢癢那就隨便寫兩道試試。”

    寧缺停下胡亂蹦跳的腳步,笑著道:“明知道不可,何必試。”

    桑桑擦了擦濕手,笑著道:“就算不可,隨便塗些墨團現在也可以賣錢。”

    寧缺聽著這話哈哈笑了起來。而桑桑忽然反應過來,驚訝看著寧缺,心想今產生了什事情,少爺提起筆後居然沒有釀成癡人,並且還有精神與自己閑話?

    接下來寧缺陪她一道吃飯,吃完飯後讓她泡了一壺茶,把圈椅搬到院,坐而觀星飲茶閑敘,顯得輕鬆愉悅到了極點。直至夜深燈起,他走進房內,脫了外衣斜靠在床頭,不知從哪摸出一本書籍專注看著,眉頭時不時微微挑弄,手指緩緩搓摩。

    桑桑端著洗腳水走進屋內,想著今夜的諸多古怪,不由有些疑惑不解。一起生活了這多年,她很清楚寧缺在被難題困住的時候,城市像前些那樣拚命,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今寧缺會忽然變得如此放鬆,難道他已經對解決那道難題感到了絕望?

    “少爺,看的什書?”她看著寧缺手中那本舊書問道。

    寧缺被問的一愣,看了眼自己從書院後山崖洞偷偷來的那素質情書籍,咳了兩聲掩飾尷尬,轉過身去避開她的眼光,道:“男女間的那些破事兒,還,不克不及看。”

    桑桑把他腳上的鞋襪脫失落,然後搬著凳子坐到洗腳盆的另一邊,拍拍他大腿示意他把腳放進盆,道:“都不過是些才子佳人情情愛愛酸死人的工具,有什好看的。”

    寧缺笑著道:“其中妙趣哪懂……哎喲……舒服……腳心別撓。”

    ……

    ……

    書院後山崖坪,霧氣盡褪,清景幽雅,屋後的水車咿咿呀呀地轉著,屋內不時響起沉悶的打鐵聲,然後隨著嗤啦一聲響起,水霧彌漫房間內。

    陰暗角落,四師兄借著窗口透來的些許微光,觀察著沙盤上的符線走向。待水蒸汽撲麵而來時,他微微皺眉揮手驅散,目光卻依然不離沙盤,神情顯得格外專注。

    沙盤上那些繁複莫名的線條緩慢行走起來,依循著某種無言喻的規律,向著彼此延伸,直至最後接觸,線條再次產生轉變,將要組合成新的定式。四師兄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明亮,臉色卻變得越來越慘白,看他凝重神情,便能知道,這一次的符紋推演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的崖坪上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哎喲聲,緊接著即是一道其實不響亮的破風聲,隻見一道灰濛濛的劍影,歪歪扭扭飛進了門內。

    正在專心致誌打鐵的六師兄,粗實的眉毛猛然一挑,右手像拎紙片一般拎起沉重的鐵錘,便向那道劍影砸了過去,這一砸不出的舉重若輕,妙到毫巔,非數十年日複一日地掄錘打鐵生涯,決然揮不出這樣精妙準確的一錘。

    然而……因為操控者的慌亂和極糟糕的能力,那道灰濛濛的劍影速度雖然極慢,但歪歪扭扭竟是飛的毫無規律可循,因為無規律所以顯得有些難以捉摸,一會翹首向上像驕傲的二師兄,一會兒懸停空中左右搖擺像陷溺哲思的十一師弟,真可謂是不走尋常路,竟亂七八糟卻又極為巧合地避開了六師兄的鐵錘一揮,嗖的一聲飛向陰暗角落!

    啪的一聲,那把無柄飛劍深深擊進角落的沙盤,劍身微微顫抖,劍尖“準確”地擊中那些符紋線條交匯處,隻見那些線條驟然如解脫的繩索一般寸寸斷裂,再也不複先前情形。

    六師兄握著鐵錘,看了角落的沙盤一眼,憨厚地笑了笑,轉過身去繼續打鐵。

    一直全神貫注在沙盤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柄飛劍的四師兄,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看著沙盤上那些寸寸斷裂的線條,臉色驟然變得極為慘白,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一個人影呈現在門口,隻見他氣喘噓噓諂媚笑道:“二位師兄,欠好意思欠好意思。”

    四師兄霍然轉身,盯著門口那張幹淨可愛的臉,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髒髒可惡的工具,慘白的臉色急劇變紅,重重一拍沙盤,咆哮道:“寧缺!能不克不及找個沒人的處所!這是第三次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撕碎了!”

    ……

    ……

    “正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夫子也有餓肚子的時候,我剛剛開始修行浩然劍,出些過失也是可以理解嘀,真不明白四師兄為什會這生氣。”寧缺拎著木劍沿著湖畔行走,碎碎念道:“幸虧六師兄那一錘沒有砸實,否則把劍砸爛了,我還得去找二師兄討去。”

    他現在對飛劍的掌控能力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雪山氣海十個竅,能掌控的地元氣就那可憐的一點,上傳下達欠亨暢,對基層軍隊的指揮力自然極差,想要指哪兒打哪兒,基本上是癡心妄想,指這兒打那兒卻是經常產生的事情。

    繞過鏡湖來到一片密林手機看}之前,與六師兄的打鐵房隔湖相對,他心想以自己的境界修為,就算爆發宇宙也不成能把劍飛到湖對麵去,心下馬上平和平靜很多,調劑呼吸,冥想片刻後念力一催,雙手平攤著的木劍再次破空飛起,圍著他的頭頂緩慢地轉了兩圈。

    抬頭仰望著在碧空布景下舞動著的飛劍,寧缺心中生出一股極其滿足的感受,喃喃讚歎道:“這種感覺真好,雖然不克不及用來殺人,但用來變戲也不錯。”

    正這般想著,那把無柄飛劍瞬間脫離他的念力控製,倏地一聲從空中向下疾衝,劍鋒直指他的麵門,唬的他把頭一抱直接趴倒在地麵,狼狽到了極點。

    飛劍將要落地之前,不知是收到他的念力感應,還是另外什原因,極怪異地強行一振,再次舉頭飛了起來,嗖的一聲擦著他的頭皮,斜刺飛進了密林之中。

    趴在地麵上的寧缺,伸出手指捏了個劍訣,發現飛劍已經脫念了自己的識海感應,一邊罵著一邊爬了起來:“這個不聽話的工具。”

    便在這時,密林響起一陣簌簌聲,九師兄北宮未央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拿著簫管和那把飛劍走了出來,模樣看著十分淒慘。

    九師兄走到寧缺身前,麵無臉色看著他,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又拿起簫管輕輕敲擊了兩下木劍,神情凝重道:“師弟,沒有這個賦就不要勉強了……再這樣練下去,傷著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倒無所謂,林子的鳥都被嚇跑了,認來聽我們的簫聲琴音?”

    寧缺強忍著笑意,上前接過木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笑著道:“九師兄,如果林中無鳥聽妙音,那吹一曲給師弟我聽聽?”

    ……

    ……

    湖心亭內,七師姐一邊繡著花,一邊哼著首綿軟怡人的南方曲子,忽然隻見她柳眉微挑,手腕一翻,指間捏著的細細的繡花針帶起一道恐怖的破空聲,極為精準地在右頰畔挑飛那柄不知從哪飛過來的木劍。啪的一聲,木劍落進湖中沉底。

    寧缺氣喘噓噓地跑到湖邊,對著亭子的她揮手致意,道:“七師姐……幫師弟把那把飛劍喊上來可好?我今已經下湖撈了三次了,實在是沒衣服換了。”

    七師姐柳眉微蹙,看著他道:“懶得理,堂堂浩然劍,居然被練成了黃蜂尾後針,陰詭的厲害,如果不是後山的人都有自保之力,隻怕還真要著了的道。”

    寧缺愁苦道:“七師姐,這也不是我想的,它不聽話我能怎辦?又不克不及打它一頓。”

    這話的著實有些可愛,七師姐掩袖一笑,忽然間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手指微彈。

    一聲輕微的嗤鳴,寧缺忽然覺得自己的衣領上多了點工具,垂頭望去,隻見一根寒光閃閃的細針,刺穿衣領停在那處,隻差一分便要刺進自己的頸部。

    他愕然抬首望向亭中的七師姐,心想隔著這遠距離,居然還有這樣的準度和力度,這手針玩的,實在是太恐怖了。

    七師姐站起身來,望著他微笑道:“這個癡人,既然操控不了那多地元氣,何必非要學飛劍,飛針豈不是一樣?”

    寧缺怔怔站在湖畔。

    ……

    ……

    “針太細,催念力控地元氣如絲,要纏上去難度太大,最關鍵的是,這是比飛劍更的工具,想要感知控製起來,需要的精細度太高。”

    “不克不及隨便再試,木劍的頭是磨圓了的,這針就算把它磨平,刺到人身上還是會痛,如果真要是紮到了哪位師兄,他們肯定不會像那隻鵝一樣,打我兩下就罷休。”

    書院後山的鬆林中,寧缺盯著手指間的那枚細針出神喃喃自言自語道,想著先前二師兄養的那隻大白鵝被針紮了後追了自己半座山,便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休息,必須先休息一會兒。”

    他從鬆下站起,向更深處去,鼻翼微抽嗅著淡淡油腥的味道,輕而易舉找到了在一棵古鬆下凝神手談的二位師兄。

    “師兄,陪我下盤棋吧。”

    五師兄看見是誰,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震驚道:“師弟!是怎找到我們的?”

    寧缺老實回答道:“師弟自幼便在岷山學狩獵,想要在山找一個人很容易。”

    五師兄看了對麵同樣麵如土色的家夥一眼,顫聲道:“八師弟,我是師兄……既然今還是沒能逃失落,那陪這個臭棋簍子下棋的任務,就先頂一頂吧。”

    ……

    ……

    某日。

    寧缺沒有練習浩然劍,而是在打鐵屋內老老實實給六師兄打下手,從清晨到傍晚,不知道揮舞了幾多記鐵錘,即便以他的身軀強度,也覺得渾身酸痛不堪。

    六師兄解開身前的皮圍裙,勺了一瓢水遞給他,笑著問道:“究竟有什事,現在可以了。”

    寧缺把水灌進腹內,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道:“師兄,七師姐她建議我可以測驗考試一下飛針,可是飛針實在是太輕,很不容易掌握,所以想請教一下您有什體例解決。”

    “雖然才不惑,但本命物總應該有些想?”六師兄問道。

    寧缺苦惱道:“來好笑,現在就是對銀子的反應比較大,但總不克不及拿銀錠當本命物。”

    六師兄愣了愣,緘默片刻後道:“那我……給打些銀針吧。”

    寧缺眼睛微亮,道:“能不克不及重點兒?”

    六師兄看著他道:“再重就是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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